对了,说起纪云霰,昨夜那水墨女鬼的事情,也不知道玉九有没有跟她提起,毕竟昨天在回房的路上他就趴在玉邈袖子里睡着了……
江循正出着神,面前的台案就猛地摔了一个人上来,乱雪刚磨好的一池墨砚直接倒扣在了地上。
乱雪“啊”了一声,委屈地看向江循。
江循悚然一惊,马上站起,仙器“阴阳”在他手掌中绽放开来,红色伞尖对准了栽倒在桌子上挣扎的宫异,正压住了他即将抽出来的“天宪”。
而另一拨殷氏子弟正聚在一起,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狼狈的宫异。
若不是秦秋在身侧,离得近了有可能会叫她遭了池鱼之殃,江循是断不会管这等闲事的。
宫异的脸上被溅上了墨汁,肩膀处也被染污了一块,气得咬牙切齿:“姓秦的,这与你何干!你给我让开!”
江循把伞尖稍稍让开:“你们要打便出去打,不要波及家妹。”
一旁的秦秋激动地捏着小手,一脸崇拜地看向江循,江循只得继续装逼:“……若伤到家妹分毫,你们得百倍还我。”
一边的玉邈,闻言稍稍抬头,在江循与秦秋间看了看。
阿牧:“帅!”
江循:“别起哄了。他们打人不会打脸吧?”
阿牧:“……(。_。)”
……了不得了啊这个系统进化了学会鄙视人了。
江循正腹诽间,眼角的余光就带到了一样东西,他下意识地向那东西看去——
在花窗之外,立着一个窈窕动人的水墨般的女子,一双眼睛如猫一般带媚含情,唇角含笑,迷人欲醉。
不出数秒,她的五官抖动一番,开始慢慢融化。
第10章 扇面美人(二)
那身影只在江循眼前滞留了不到五秒钟就烟消云散。
#你要往哪儿走,把我灵魂也带走#
江循手足冰凉,一瞬间全然忘了自己身在何方,但他好歹克制住了把伞扔下掉头扑到玉邈怀里的条件反射。
玉玉玉玉九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刚刚那儿有鬼啊!那儿啊!活的啊!
玉邈却毫无意识,从刚才开始就连头也没抬一下。
江循在死机N久、得以重启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昨天晚上那股弥漫在小径上的恶气,今天却并没有出现,也难怪玉邈察觉不到。
……不对劲。
昨天那股气息,江循起先并未觉察到,只和玉邈一起出来的时候才嗅到,追至听石斋的时候,气息又消散殆尽,那时江循对宫异还有些疑心,可现在看来,这东西倒像是能控制自己的气息流动。
昨天它去了宫异的听石斋,今天又在宫异出事的时候现身……
江循愣了一会儿神,好容易等到知觉恢复,就听到了殷家子弟冷冷的讥刺声:“……这座位上可有写你宫异的名号?你凭什么处处占先?”
宫异气得眼圈通红:“我是宫家家主,自然与你们不同,那位置就该是我的!”
这话一出,几个殷氏子弟对视一番,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家主?敢问宫家主,你们宫家可还有旁人?”
这话锋芒太利,生生在宫异的心口戳出了个血洞,他的眼泪都要涌出来了,却被他憋在眼眶里圈圈打转,额头上绽开了青筋:“你们休得妄言!宫家会在我手上重新振兴,你们……”
他的话被淹没在了一片哄笑声中。
“振兴?凭你一个?你除了一柄天宪还有什么本事?”
“可别这么说,宫公子将来娶妻生子,开枝散叶,一代代生下去,千秋过后,宫家生也能生出个大族来,重现当年盛景啊。”
“话是这么说,但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入你宫家的门啊?早些年应宜声还在,无论谁贴上宫家就是个死,现如今有了那钩吻太女,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起来,几月前宫公子死的那个小厮叫什么来着?”
这话句句生刺,别说宫异了,就是江循听来都闹心,话越说越过分,他终是忍无可忍,调转伞尖对准了那为首刁难人的殷无堂:“……他叫明庐。殷家各位,若无别的问题请各回各位,不要咆哮学堂。”
殷氏宗族庞大,这几个子弟都是殷氏旁支所出,自恃为望族殷氏之后,任性胡为是常有的事,见江循发声替宫异分辩,殷无堂冷笑一声:“往日可不见秦公子和宫公子如此要好,莫不是秦公子好龙阳,想收了宫公子做个兔子?”
宫异顿时气得小脸惨白,殷无堂满得意地越过江循肩膀,俯视宫异。
应该说,殷无堂完全没把江循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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