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举手之劳。
天碧却有些感动,不管对方是抱着何种想法,但总是好意的,他笑道:“如此,天碧就不客气了。”
“嗯。”
明明那人没有再为自己运功驱寒,他却依旧觉得心头微热,那冷却了许久的心脏,仿佛重新跳动了起来。
即使当年还是鸿承国大皇子的他,也多是关心保护别人,何曾被人如此关心过呢?
这个冷情的人,那不经意的、淡淡的关心,却让人有落泪的冲动。
天碧笑了,“殿下,我可否像之前那般称呼你的名字?”他本是率真之人,便是当年,与朋友之间,也是直呼名字。
他一直想像唤着自己弟弟一般,唤着此人……
司苍卿奇怪,为何这些人都喜欢纠结于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名字不过一个代号,何必那般执着。
“随你。”
天碧认真地看着司苍卿,轻唤道:“卿儿……”
就像当年,他唤自己的弟弟:央儿。
天碧垂下眼眸,叹息,为何近日总是不停地想起过往?是因为这个人与自己相似的身份吗?还是,重新走进人群,有太多当年来不及追思的感叹?
或许,是因为自己老了吧。天碧恍惚地看着司苍卿年轻的脸庞,十八岁,正是风华正茂啊!
眼前,葱绿色一晃而过。
下山的路上,如同来时一般,司苍卿抱着他脚步轻点着,飞速地穿梭在林中。
◇苍◇寰◇七◇宫◇
如司苍卿所许诺般,二十天他们便回到了皇宫,带着人间至毒之物,开始为皇帝进行治疗。
并未怎么休息,天碧就开始调制药汤,到时让皇帝泡在其中,直到逼出所有的蛊虫后,绝心蛊便算是驱除了。
此一举动,极为惊险,且不说皇帝如今虚弱的身体能不能挺过毒汤侵体,就算是逼出了蛊虫,也要及时地抢救,否则那销魂花与青丝蛇的毒会很快地扩延全身,最终还是毒发身亡。
御书房内,皇帝难得正装,面色凝重地看着司苍卿,许久才开口,“卿儿,此次为父也不知能否熬得过去,日后,苍寰国就交给你了……”
说着,拿出玉玺放到司苍卿面前,皇帝微微感伤,“如今,也是时候将这个交给你了。”
司苍卿没有收下,他淡然地说道:“等你病好,再根据礼法,将玉玺交给我吧!”
苦笑,司苍绝天无奈轻叹,“卿儿,我又何必自欺欺人呢!如今也是不堪忍受绝心蛊之苦,孤注一掷罢了!”
他喃喃自语着,“我也想能够健康地见证着你做皇帝的风采啊!”
闻言,司苍卿微微皱眉,正待开口,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只听见侍卫为难的声音传来,“丞相,皇上吩咐了,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司苍绝天!”有些歇斯底里的声音穿透耳膜,皇帝呆愣,低低地叹了声,“他……怎么来了?”
司苍卿打开了御书房的门,淡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沧桑的脸上,不复以往的稳重和优雅,如今是悲愤与焦急。
如急旋风般闯进御书房,柳子问满脸悲色,手指着皇帝,微微地颤抖着,“你……你怎么可以……”
若不是这几天他见柳意神色凝重,刨根问底,他都不知道皇帝发生了如此的大事。他一直知道,这人的身体当年因秦家所害而变得很差,却不知……
“师兄,”皇帝镇定下来,脸色淡然,无喜无惧,“你怎么忽然来这……”
“我不能来吗?”柳子问打断他的话语,眼中是受伤与绝望,“司苍绝天,你究竟拿我这个师兄当成什么?这样的事情,你却瞒了我如此之久,当年也是……”
“你以为,你的自作主张,就是为我好吗?”柳子问步履蹒跚地走到皇帝面前,双手撑在两边,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你以为,我会感谢你吗?”
“师兄,”皇帝淡淡地笑了笑,垂着眼眸,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只听到飘渺的声音:“这一世,是我负了你……”
“是啊,你负了我!”柳子问仰天大笑,“让我恨你,怨你,然后再见到你之时,却只看到一座坟冢吗!”
“司苍绝天,你好狠……”
明明有难,却不要他帮忙;明明有苦衷,却任由他误会;明明可以利用他的势力来对付秦家,却死死不肯求助。
如今,生死一线,也不愿对自己说一声。
若不是柳意从司苍卿那里弄清楚皇帝的情况,他是不是便一直被这人蒙在鼓里,然后,待这人消失了,他才恍然。
皇帝终于无法保持平静,他缓缓地抬头,哀伤地回视着这人悲痛的眼,“我能如何?为了皇位,逼走了你,然后自己有难,再厚颜回头向你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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