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两手交握着的折扇发出轻微断裂的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从来没有人敢跟我珊瑚抢人的,你有种。”
他身后持棍棒的男子个个对我都是怒目而向,仿佛只要珊瑚一声令下就会扑上来将我暴打一顿般。
眼角瞥见那个管立契约的男人已经收拾东西准备开溜了,毛团的爹拿着银票脚底抹油了。
地上的毛团缓缓的爬起来,左脸高高肿起,嘴角带血,右脸还有摔倒而产生的擦伤,额上有一个因为磕头而肿起的大包。
他捂着左脸站在我的身后,小声地对珊瑚说道:“求您放过我吧,求求您了……”
珊瑚好不嚣张地说:“今天不教训教训你这个臭道士,我珊瑚还怎么混?他M的,跟我珊瑚抢人,我打的你今天变和尚……”
我悄悄拉住毛团的手腕,准备开跑,这个时候,我除了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了,我紧张地吞吞口水,慢慢后退。
难道今天真的要挨打不成?
“墨严,你怎么在这里?”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扭头,只见祝昀坐在马车里,从窗户处露出一张脸,看到我鬼一样的尊容,嘴角抽了抽,“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我张口正要解释,一旁的珊瑚,摇着折扇就迎了过去,“哟,是祝公子啊?你可算是来我们越城了,这都多久没见啦,您也不常来我碧芳楼,莫不是嫌我们那得小倌伺候的不好?”
祝昀笑得邪魅,说:“哪里,我那次到了越州,有时间会不去碧芳楼了?那不是忙的吗?”
珊瑚掩口直笑,眸光往我这边一掠,问:“那位莫公子是你朋友?”
祝昀点头,又冲我问道:“回去吗?”
“回。”我答得简洁,拉着毛团走了过去。
还没来得及上车,就听祝昀在那问:“你上哪捡了个丑八怪?”
“我买的。”我推毛团,催他快点进去。
“你买他做下人?”祝昀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嗯,他洗衣做饭挑水劈柴织布缝补,样样精通。”毛团死死的抓着车把不肯进去,我有些不耐烦,对他说:“你倒是进去啊。”
“墨严,你让我跟你买来的下人坐在一辆马车里?”祝昀有些语气不善。
我抬眼看他,见他看毛团的目光带着一些厌恶,心里就莫名的直冒火,“下人不是人啊?要不是你有个好爹,说不定你也是下人!”
祝昀气得脸色发青,说道:“你自便。”
我鼻子里哼了一声,瞪了一眼看我脸色的毛团,说:“快进去。”
毛团畏畏缩缩的钻进了马车,可怜兮兮地跪在离门口最近的地方。
我在上车前还冲珊瑚挤出一个自认为美的如花笑靥,说道:“珊瑚公子,今日就多谢你了。”
珊瑚也笑着回应道:“哪里哪里,祝公子的朋友可不就是我的朋友吗?下次来碧芳楼,我定找些好孩子陪您……”
我这回可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拱拱手,随即进了马车。
车轮咕噜,马车内气氛僵到让人匪夷所思。只见祝昀眼观鼻鼻观心,阖眼倚靠在车壁上,不管我跟他说什么,他都不搭理我。毛团就静若寒蝉,低眉顺眼跪坐着,说一句答一句,绝不敢多话。
我自认为自己的表现也算是和蔼可亲了,实在是搞不明白毛团为什么会怕成这样。
我只得循循善诱,问道:“你叫毛团,那你哥叫什么啊?”
“也叫毛团。”
“真不知道是谁起的名字。”祝昀在一旁说风凉话。
我斜睨了祝昀一眼,撇撇嘴,“那家里人怎么区分你们呢?”
“原来是大毛团小毛团的叫,自从哥哥被卖了,毛团就成了我一个人的名字。”
“哼哼。”祝昀双眼未睁,只是在那哼哼。
我嘴角抽搐,这人心理有问题吧。
“哥哥现在叫墨香。”大概是祝昀对于那个名字的反感刺伤了毛团的心,毛团补了一句。
“哦,墨严你这回可买对东西了,墨香现在的行情可是二百两一晚呢。兄弟之间应该不会差太多吧?”祝昀饶有兴味睁开眼,打量着毛团说道,“不过,也要脱了衣服才知道,现在光是看他这张脸就吃不下饭了。”
毛团听到祝昀的话,身体明显瑟缩了一下,我一巴掌拍在矮几上,大声吼道:“你以为我跟你这种逛窑子的人兴趣一致吗?我去你的,我买他除了看他可怜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帮你暖床?”
我上前去揪住祝昀的衣襟,咬牙切齿的说道:“三天里,我每顿吃的都是汤汤水水的东西,现在心火旺,你别惹我!”
“我买下他,让他给我做饭不行吗?”
“啧啧啧,败家子,一个普通厨子一个月的工钱是一两三钱,一百两……唉,我和珊瑚交情还不错,不然帮你个忙,你再倒手卖出去说不定还能赚个二十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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