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山无辜的拎起帕子道:“你刚才在发烧,出了一身的汗,似乎还做了噩梦。我好心给你擦身,你这是什么表情?好像我对你做了什么。”
钟玉麟愣了愣,恍惚记得自己好像被无数枯枝拽入恶臭的淤泥当中,如何拼命挣扎都挣扎不出来,他隐约记得自己好像还喊了这小哥儿的名字,对他喊救命来着。
“是做了噩梦,”他稳了稳心神,“怎么就突然发烧了?怕是被你给冻的。我衣服呢?”
陆千山把他放进被窝,又把小衣服递了过去,道:“真是冤枉,我什么时候冻着你了?是有人催动咒符想要你的命呢,还好有我的心头血镇着,估计那家伙也沾不到什么便宜。”
钟玉麟眉梢一动,“心头血?”
“是啊,人的心头血不过就那么一点儿,用一滴少一滴,待你恢复可得好好报答我,否则我就亏大了。”陆千山把帕子丢进盆里,伸了个懒腰道:“明天要早起赶集,我看你身子虚弱,还是别去了吧。”
“不行,我要去!”钟玉麟连忙穿好衣服,“你把我放在这里,就不怕我被耗子拖走?”
“真是个麻烦。”陆千山又把他推了个四脚朝天。
钟玉麟干脆不起身了,就蠕动着钻进被窝,“我不管,我要去,你不能丢下我。”
“任性。”陆千山戳了戳对方的小脸蛋子,又给他顺了顺头发,道:“好好睡吧,别怕。”
那句别怕似乎是有魔力,让钟玉麟再次安稳睡去。
因为快要接近过年了,集市上十分热闹。因为镇上的集比较大,不少离得远的村子都来了人,所以接踵摩肩挨挨挤挤,都快走不动道了。
这次周氏和陆广明没有带几个小的,只带了陆千帆和陆千山兄弟俩,又跟王金柱家借了骡车,驮着改良的炉子和一大摞笼屉,还有一竹筐的麦芽糖去了镇上。
周氏这次做了玉米发糕和大米发糕两种,玉米发糕上铺了一层大枣,大米发糕中间则填满了豆沙馅,一揭开笼屉就热腾腾的冒出香甜的气味来,顿时围上了不少人。
陆广明则用簸箩装了沾满炒熟的黄豆粉的麦芽糖,这些麦芽糖都做成一扎长的条状,上面沾满了芝麻,酥脆可口。他还专门捏碎了几块,让来来往往路过的小孩子们尝鲜。
在这种物种匮乏的年代,甜的东西人人都喜欢,所以生意相当不错。尤其是周氏那边,玉米发糕很快就卖出去两大笼,大米的也卖出去半笼,赚了不少铜板。
陆千山看了一会儿摊子,就说要四处转转。他手里捏了个金豆子,先去银楼换成碎银和铜板,然后又去了纸扎铺子,买了一些上好的黄表纸与朱砂。这些东西价格不便宜,包成一包提仔手里,就这么一包花了将近一两银子。
外面天气干冷,他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站了一会儿,发现镇上似乎来了一些与众不同的人。
说与众不同,就是与镇上平日里来来往往的人相差过多的样子。镇上的人大多都是附近村子里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给他们染上一身穷苦的颜色,就算是日子过得好的,在这种人多的地方仍旧缩手缩脚。可是那些人却不一样,虽然也穿着粗布衣服,但是眼中精光四射,行动敏捷。就算装成小摊贩的样子,别人看不出来,可是却逃不过陆千山的眼睛。
钟玉麟也把棉袍子扒开一条缝四处看着,一双大眼睛咕噜噜的转,看什么都新鲜。
陆千山转了一圈,又回到自家摊位上。周氏趁着不忙的时候看了他拎的东西一眼,“买的啥?”
陆千山照实说了,还想着如果周氏深问,他就找个借口搪塞过去。谁知周氏一拍大腿,道:“忘了忘了,一会儿散了集得去多买点儿烧纸,再买点儿红纸,否则等小年之后的集再来,那些东西就都贵了。”她说完这些,又道:“以前都是你大伯……呸,什么大伯,都是那一家老大家的帮忙写春联福字,如今家里没人能写,得先在镇上找人写了带回去才好。”
陆千山嗯了声,没说自己也会写字,只是道:“开春让小海带着千城去学堂,学上一年半载,咱家写东西自然也有人了。”
周氏听到这个,顿时就乐了,道:“也是也是,光写春联福字就能省不少铜板呢。山山,你还想买什么跟娘说,这次咱也赚了钱了,你想吃什么?还是要买新布料做衣服?真的不打算要个簪子戒指什么的?娘买不起贵的,可是至少能给你添个银戒指戴戴呢。”
陆千山摆手道:“有那个钱不如给千悠留着攒嫁妆,我有娘上次给的木簪子已经很高兴了。”
周氏道:“千悠的嫁妆要攒,你的嫁妆就不攒了?娘想好了,这两年先记着你攒嫁妆,娘这次一定给你挑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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