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与皇后虽然都出自秦氏,可族谱上这两人的名字起码差了十几页,是个远到不能远的远亲。
帝后这时候用这个所谓的远亲提到了这个孩子,目的是什么已经显而易见了。
果不其然,秦丞相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皇后便道:“这孩子我看得惹人喜爱得紧,一看便是乖巧的性子,凛儿与这孩子年岁相仿,大皇子又是个体弱的身子,凛儿缺个伴,丞相与本宫也是远亲,不若就把这孩子接到宫里来和凛儿读书做个伴吧。”
这话说得倒是冠冕堂皇。
只是到底是这一出生就锦衣玉食要什么都有的三皇子缺个伴,还是皇帝想要制衡,亦或者是皇后想要自己亲生的三皇子依仗秦丞相家的势,可就不得而知了。
秦丞相纵然千百个不愿,所有的反对也只能吞在肚子里:“臣遵旨。”
一句轻巧地缺个伴,便将本可以在书香门第幸福长大的孩子接到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
只是稚子天真,仍旧张着个大眼睛,懵懂地看着跪在殿下的父亲。
中秋刚刚过了不到半个月,秦远便带着父母亲的焦心和他听不大懂的嘱咐入了宫。
刚一进到皇后宫里,小娃娃就听到了一阵笑声。
宫人喊道:“娘娘,秦家的小公子接来了。”
笑声戛然而止,妇人威严的声音传来:“带他进来吧。”
宫人牵着秦远的手,微微弯下腰,一步一步将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牵进了殿里,在内侍的摆不下行了个自己就不太明白的礼。
待到微微抬头,秦远这才看到了坐在床边的薛凛。
孩子穿这一身月白色的锦绣衣裳,胸前还挂着价值不菲的平安金锁,手上正抓着一串红到泛光的珊瑚珠串把玩着。
皇后秦氏在一旁扶着薛凛,笑得端庄典雅,金色银色的珠钗带了满头,纤细的手腕上戴着好几串珠串与玉镯,就连手指上都套着金银玉器,好不奢华。
她坐得挺直,就连姿态都一丝不苟,找不出一丝错误。
这位全天下最尊贵都的女人一点目光都没有给秦远,只是略带慈爱地看着她年龄尚小的皇子,缓缓道:“秦家孩子来了,方才陛下送了一堆东西过来,正巧凛儿在挑自己喜欢的,你也来挑一个吧。”
虽然是征求的语气,但谁又指望一个刚刚三岁的孩子说些什么?
内侍直接一把抱起了秦远,就把他送到了皇后和三皇子的跟前。
兴许是出门前秦家夫妇好些天的叮嘱教导终于起到了作用,秦远虽然不知晓这些殿宇里的人到底有什么厉害的地方,却也脆生生地喊了一句:“神仙娘娘!”
三岁的娃娃话都说不利索,说的也不是皇后娘娘,而是神仙娘娘。
可天下没有女人不喜欢收到这样的夸赞,尽管是来自一个小娃娃。皇后笑了笑,身后站着的大宫女也觉得有趣:“好伶俐的孩子,娘娘,这是说您堪比天仙呢。”
皇后摸了摸薛凛的头,看着秦远道:“这娃子倒是让人讨厌不起来。小远儿,挑一个吧。”
她说着,指了指被子上摆放着的一应物品。
小薛凛已经没有继续把玩那串他自己挑的珊瑚珠串,而是好奇地看着秦远,挪不开眼睛。
一点也不怕生。
绣着金凤凰的大红被子上,有千金难求的文房四宝,有珠宝首饰,也有纯粹的金银,甚至还有一些早就绝迹的书籍。看似零零散散地摆着,实际上各个都价值万金。
相比起来,薛凛手中那串珊瑚珠串实在是太过玩物丧志了。
难怪方才殿里传来了一些打趣的笑声不过是用些玩笑把这个玩物丧志的名头给笑过去罢了。
秦远还不懂事,不懂这些弯弯道道。他一见薛凛,小孩子就下意识升起了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而来的好感,只觉得面前这个不怎么说话的同龄孩子拿了珊瑚珠串,自己便也伸出手去,朝着另一串红色的珠串伸出手去。
毫不犹豫地拿起了那个和薛凛手中珠串相差无几的手串。
只因为这第一次见面便生出来的好感,一场危机就这样消弭。
尚且年幼的秦远还不知道,他那时候若是拿了文房四宝或者古籍,不论东西价值如何,他的选择瞬间便会盖过了皇子。
这样的名头,吃人不吐骨头的宫墙就可以构建出无数种罪名。
只是他不知道。
皇后殿里的桃花开了一年又一年,宫墙下日日埋葬着白骨,秦远就这样懵懂中带着一些小心地和薛凛一同长大,一眨眼便是七八年岁月过去。
昔年孩童已经长成仪表堂堂的小公子,大皇子体弱,不堪继承大统,排行第二的又是一个公主,薛凛虽然不是长子,却是个身体健全的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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