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勾起,呆呆的看了襄湘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襄湘抚摸着他盖在自己身上的黑风衣,低着头问:“你最近在忙什么?”
“嗯……”他沉吟:“不知道。”
襄湘一皱眉,有些不满,讽刺脱口而出:“是吗?不知道忙什么的大忙人?”
他苦笑,看到襄湘皱眉有些无奈,蹲下身子解释说:“有些事情现在不好说,你想知道等过几天我再告诉你。”
萧烈的身材很高大,现在这样蹲在座椅旁,就像在仰望一样,襄湘不敢去看他的眼睛,那眼神太过放肆,让人焦心。
“我……我今天晚上要参加慈善晚会,要麻烦你的司机送我。”襄湘急速的说。
“是仲贤先生发起的慈善舞会?”
“是,我是广东的委员,必须要出席。”襄湘暗叹自己还不太会跳舞。
“舞会……我今天还有事,不能陪你出席。”他似乎有些烦躁,愁眉苦脸的说:“其实你不去也没关系,慈善舞会而已,把钱送过去就行了,要不就别去了。”
襄湘听了这话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这小子说什么!好在萧烈立即笑道:“开玩笑的,我让司机送你去。”
女仆匆匆跑过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少爷,有您的电话。”
萧烈起身,转身向内宅走去,忽然他停下脚步:“晚上要早点回来,不要喝太多酒,我……”
他的话戛然而止,只是深深地看了襄湘一眼,然后一语不发的离去。
舞会在一家大饭店里举办,那时候全国上下都在崇洋,学人家办舞会、开party,襄湘坐车到达的时候,那里已经灯火辉煌,歌舞升平了。门前的侍者一流色的红马甲黑领结,学英国人鞠躬行礼的方式,把客人迎进大厅。
一进正门就是一盏荧光璀璨的水晶吊灯,墙壁上是壁布,淡紫色的丝绒小花花纹,巨大的落地窗挂着深红的窗帘,座椅大大小小,形状各异,随意摆放,长椅、扶手椅、小圆凳,几个身穿旗袍的漂亮的女人坐在那里耳语,一些男士则摇头晃脑、粗声大气的讨论着什么,似乎满腹的牢骚。正厅的客人们在跳舞,女人们的舞姿优雅而轻盈,高贵却不冷傲,上等女人果然跟舞厅里的舞娘们有明显的不同。
襄湘的到来似乎吸引了许多女士的注意,一身体面又潇洒的晚礼服,身材笔直,脸白白净净,神态庄重,站在某个角落,目不转睛的看着舞池翩翩起舞的众人。
襄湘察觉到这些目光觉得有些尴尬,脸一红躲进了走廊,心想等到仲贤先生讲话的时候自己露个脸就行了。
“I don't feel well, take me to the rest room, please.”
“小姐,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一个侍者满头大汗的说:“我现在就去找人帮忙,请你先放开我。”
昏暗的走廊过道上,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士焦急的扯着侍者的袖子说着什么,然而两人驴唇不对马嘴,一起干着急。
“Excuse me .Can I help you ? ”
“太好了,您会说洋文,先生请快问问这位小姐怎么了。”侍者听到襄湘说话,如蒙大赦。
金发女士也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朝襄湘点了点头,有些脸红的说:“I want to find a room to have a rest, I don't feel well.”
“Are you ok? Should I inform your friends?”
“Oh, Yes, thank you for your help,you are so kind.”
金发女士拉着襄湘躲在走廊旁,指着远处说:“That lady wearing the blue dress, her name is Helen and my name is Emma.”
“ok.”襄湘转向侍者说:“这位女士不太舒服,请你带她到休息室休息一下。”
“Thank you. I really appreciate your help.”外国女人一脸感激的说。
“You are wele 。 It's my pleasure.”
女人跟着侍者渐渐走远,襄湘发现那女人的裙子后面似乎沾了点什么,被她小心的用手挡着。
外国女人的朋友站在聚光灯下,周围围着几个年轻的男士,他们兴高采烈的在讨论着些什么。
女人的眉毛修得很漂亮,细长浓密,脸圆圆的,是个大脸盘,稍微有点三角眼。一身浅蓝色高叉旗袍,充分显示她苗条的身段和丰满的胸部,袖口和领口都镶嵌着一圈白色的米粒珍珠,看上去价值不菲,头发整齐的束在头顶,留下一些散在颈部周围,十分新颖,似乎是个非常赶潮流的女人。
襄湘忽然有些困惑该怎么称呼她,因为没有盘头发,似乎不应该称她夫人,可她看上去似乎年纪不小了,起码不是20岁上下的年轻小姐。
犹豫了片刻,襄湘还是上前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请问您是Helen小姐吗?您的朋友Emma小姐似乎不舒服,她在休息室等您。”
女人长得并不是很漂亮,可她身上却有种独特的神韵,这种神韵是骨子里的优雅,饱含热情和慧敏,让她从内到外散发出令人无法忽视的魅力,也许不应该称为魅力,称为气度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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