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鹤儿硬挤一个笑,说:“仙君大人,您好聪明啊!我好崇拜您啊!”
同涂狐君居然真把这个当赞赏:“谬赞了。”
贺鹤儿系好裤头带,说:“我去看看那个公子怎么样了。”
同涂狐君道:“我也去。”
贺鹤儿到了关押城主公子的所在,却见城主公子被投入狱中,却仍然十分健朗,也没有人欺负他,想来应该是干百仁贼心不死,打算康复后还要侮辱他,所以才命人不伤他。
贺鹤儿见他暂时安全,也放心些,又说道:“我们去看看那个干百仁咋样了吧。”
二人隐身潜行至干百仁房中。干百仁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正在包扎。见那军医对他说道:“这李家城的人是出了名的刚烈的,您怎么就这么大意呢?”
干百仁说道:“唉……我怎么知道那么娇滴滴的小美人居然这么凶悍呢!”
军医冷笑道:“色字头上一把刀,我觉得你不会‘战死沙场’,绝对是‘贱死纱床’!”
干百仁咳咳两声,又说:“那也不坏,做鬼也风流。”
军医却冷笑道:“您放心,您死了之后,我一定会将你的孽根割下来,免得世间多一只好色鬼骚扰良民。”
干百仁道:“你也太狠了吧。”
军医答道:“不狠不成医,尤其是军医。”
干百仁叹道:“我都半死不活了,你就不能软心肠,给我舔一舔肉棒吗?”
军医答:“用刀吗?”
干百仁愣了愣,说:“还是算了。”
军医便告退。他告退不久,便见少主含泪进来。少主见干百仁躺在床上,便哭道:“舅舅,你怎么了?”
干百仁便道:“我没事,一点儿擦伤而已。”
少主却黯然道:“你是因为想奸淫李家城公子才被剐的吗?”
干百仁忙否认:“不!我才不是要奸淫他!我是要好好地干他。”
少主眼神更黯然,道:“就像你当初对我一样吗?”
干百仁道:“少主,您想说什么?”
少主便垂泪道:“有我一个不够吗?”
“这少主怎么跟娘们儿似的。”贺鹤儿不禁怒其不争,“还斯德哥尔摩!”
同涂狐君问道:“什么事‘死的哥儿摸’?”
贺鹤儿想了想,解释道:“就是……‘为虎作伥’。”
“哦,为虎作伥……”
对文盲没常识的仙人,贺鹤儿已经开始自动开启忽悠模式了:“它的意思就是,有些人呢,被虎咬死了,不恨他就算了,做了鬼还肯做他的婊子,所以就叫做‘为虎作娼’。”
同涂狐君皱起眉:“难道不是为虎作伥吗?伥不是鬼的一种吗?”
贺鹤儿怒道:“你知道还问!”
“我没有问……”
“呃……”贺鹤儿回想一下,“好像真的没有问……”
这时,便有侍从送药进来,少主命他将药放下。少主离开床边,走到桌子旁取药,取药之时,却从袖口中偷偷拿了一小包粉末,倒进了药碗之中。
贺鹤儿眯起眼来,说:“刚刚才斯德哥尔摩,现在就因爱成恨?” 剧情会不会有点太跳了?
第8章
同涂狐君仍然以很认真不带半点情欲的目光看着这个境况,就像是上生物科的孩子一般。贺鹤儿不禁为他的学习精神而感到由衷敬佩。
少主将加料的药送到床边,一勺一勺地喂干百仁吃下。干百仁吃了便睡下。少主为他掖了被子,对他流露出一个既爱又恨的复杂眼神,而后便含泪快步而去。
同涂狐君问道:“既然他为虎作伥了,为何又要下毒?”
“因爱成恨啊。”贺鹤儿答道,“俗语有云,爱的反面就是恨,反转猪肚就是屎!”
“不明白。”
贺鹤儿随口答道:“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明白了的。”
同涂狐君皱眉:“我已经过了你这个年纪了。”
贺鹤儿才发现自己一时恍惚说错话,但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说错话,只冷哼一声,说:“那你还连这个都不懂,羞愧不羞愧啊?”
同涂无心,自然无情无恨,当然不懂这其中纠葛。而同涂狐君之前甚至不知道爱恨的存在,他幽居青丘千年,一直潜心修炼,不问世事。而下凡的事,他也忘得一干二净,所以心境一向清明——或者说,是空白。在与贺鹤儿下凡以来,他见了许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之事。火烧的城池,交缠的肉欲,他没见到一只妖魔,却感受到无尽的邪恶。人看起来像神、也像魔。他不懂。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也曾经当过人。但诚如贺鹤儿所说,那凡间的沙玉因是个有血有肉、有爱有恨之人,与同涂狐君根本不是同一人。他的堕落凡间,成就了沙玉因,而沙玉因的毁灭,就成就了他的再次飞升。他与沙玉因,到底算是怎样的关系?不是一个人的话,那又算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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