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题啊!”贺鹤儿突然说。
同涂才从沉思中抽脱出来,问道:“什么?”
贺鹤儿道:“那少主这么单纯胆怯,怎么突然会想到下毒这一招呢?而且他的毒药从哪里来的?他要怎么知道控制剂量?”
同涂狐君问道:“那你要彻查吗?”
“我才没空管他们的斗争。”贺鹤儿叹道,“而且等他一死,自然就知道谁是幕后主使了。”
同涂狐君阅读过很多道教典籍,那些典籍晦涩难懂,每个字的笔画要么复杂到死要么简单到不认识,这些字串起来更加是一看就像符了,他都看得懂。惟独下凡以来,许多好像很简单的事,他都没法明白。
比如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少主要为虎作伥——或者按照贺鹤儿的说法“为虎作娼”——这样比较贴切,他既然作娼了,为何又要打算鸩杀干百仁?干百仁为什么要不断用那管来袭击不同的人,让他们“失身”?……还有,为什么贺鹤儿要偷偷撸管呢?
同涂狐君看着干百仁的体质一天天地毁损。第一次见到干百仁的时候,同涂狐君觉得此人十分卓越,浑身都是生命力,而现在,干百仁只能在病床上饱受着疾病的煎熬。前几天还是身体健壮的他已经脆弱得不堪一击。同涂狐君不禁感叹:“这就是凡人吗……”
贺鹤儿虽是半仙,但看着干百仁如此,又想起自己昔日缠绵病榻的悲伤,不禁有了物伤其类之思。不过贺鹤儿为了让自己走出怜悯他的情绪,只能告诫自己道:“哼,万恶淫为首,此人如此淫贱,也理当如此!由饱受他摧残扭曲成斯德哥尔摩之余又黑化的小少男来毒死他,就最合理了。小说都这么写的!”
那少主又端来了热药,只是看着干百仁的惨状,不禁也哭起来,作为一个软糯少年,斯德哥尔摩情结还是击败了复仇的少年情结,他不禁将那药碗打翻,自顾自地哭起来。
“终于是不忍心了吗?”冷漠的声音从帘幕后传来。
少主听了这声音,便羞愧垂头。只见帘幕后走出来一个清癯的青衫青年,正是那个军医。军医慢慢地踱步到了床边,以一种极傲慢的姿态俯视着躺在床上的大将军,慢悠悠地开口道:“干大将军,您可知道,是这少年给您用毒,您才会一病不起的?”
干百仁听了这话,蓦地睁大了眼睛,瞪视着少主。少主仍如无害的绵羊一般蜷缩着,还微微发抖,双眼发红地哭着,却不发一言。干百仁见这情状,究竟猜出了七八分:“你竟怨我至此?”
少主仍是不语。
干百仁道:“哼……也八成是军医唆使的吧,不然少主如此怯懦的人哪里知道用毒?”
军医冷笑道:“是。”
干百仁又道:“若是少主要毒死我,我也没那么怨了……怎么说,你都是主公的义子。不过……我……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你……”
听到如此经典的台词,即使是没读过言情小说也没看过影视作品,少主也情不自禁地要回答他“爱过”……
“你就没爽过吗?”
“爱……哎?”少主有些反应不过来。
干百仁目眦尽裂:“难道你没爽到过吗?为什么要怨我呢?”
少主反应过来,才明白自己真的真的表错情,一副痴心付色猪,既羞且怒,脸上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贺鹤儿也甚感愤慨:“真无耻啊!不过对付这种无耻之徒的办法,就是要比他更无耻!想要击溃他的话,就应该挺起胸膛回答‘就你那货,抠鼻孔还碰不着鼻毛,爽个屁,动起来慢的要命,不知道还以为你中老年人骨质疏松了,又细又慢,就传说中的慢攻出细活儿’!”
当然,像少主这么文雅的人是说不出什么“慢攻出细活儿”的,反倒是自怨自艾,神伤不已。那军医却道:“你也配称军中少主,只会分开大腿和哭哭啼啼,比妓女还不如。”
干百仁还是为少主辩护了:“他还会一边分开大腿一边哭哭啼啼!”
少主都不知该不该多谢干百仁的辩护。干百仁又扭过头来,对军医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害我?”
军医道:“你不配问我!”说着,军医便一拳打在干百仁的小腹上。干百仁的小腹本来是有八块腹肌的,现在当然就变得很没力量了,硬熬了这一拳,额头都冒起细密的汗来,哪是以前那个靠胸肌就能反弹敌人十米远的战神?
力量的骤然降低让干百仁感到绝望又痛苦,如果说他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那还好说,但他明明本就是最有力量的男人!今日竟沦落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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