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当这一百文是一百两呐,天天要酒要肉,你以为这一百文能用多久,没钱我哪里去给你买酒,靠我的脸皮去赊么。好歹也是个汉子,天天赖着骗吃骗喝,你倒也好意思。”梁二娘骂骂咧咧起来。把个王来银气的脑门直抽,伸手在身上摸了半天,总算摸出来一根镀了银的铜钗,是他那时准备拿去讨好那粉头的,这次偷跑时也就带了出来。王来银将那铜钗丢到梁二娘怀里,“拿去,把这个换些钱来打酒。”梁二娘啐了一口,扭身拿着酒壶出了门。
这王来银本就是缺钱,才想了那么一个馊主意,他逃跑收拾的细软也就那么点。这才一个多月,便已经囊中羞涩。眼看着王来银拿不出钱来,梁二娘的脸色也越发的黑起来,简直可与锅底一拼。
王来银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也不会什么忍气吞声,以前他在梁二娘的身上也没少花钱,否则也不会一出事,就想躲到这里来。可他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暂时落魄了点,这梁二娘就这样翻脸不认人。
两人越吵越凶,终于有天王来银没忍住,扇了梁二娘一个耳光,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梁二娘和他好一阵的撕打,王来银自然是好好将对方收拾了一顿。结果他没想到,这梁二娘第二天就去了衙门,把他给卖了。
桑峰没料到王来银这么快就有了信,跟着衙门里几个捕快就去了梁二娘家里,王来银还在那做着梦呢,几个身强体壮的捕快直接将他绑了拖下床。王来银睡的迷迷糊糊,还以为是梁二娘在找事,刚要张嘴骂人,一睁眼,顿时魂都飞了,整个人都吓傻过去。
王来银这案子也没什么好审的了,县令直接判了他个杖四十,流三十年。等那四十杖打完,这人也就去了半条命了。行刑前,桑峰特意到王来银身前,问他从哪里知道药方的事。喻实手里有药方的事到底是怎么传入这些泼皮耳中,这件事一直让桑峰很是在意。
“你若是说了,我还能跟张大哥求个情,让他打你的时候轻一点,留你一命,你若是不说,你那三个兄弟是怎么死的,你大概也能想得出来。”
王来银一听这话,顿时如同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桑峰的手,“我说,我说,还请这位大哥千万饶我一命。那事是桑家酒肆的婆娘说的,她说桑家的药方被那喻实骗走了,还赚了不少钱。我当时想着,既然那喻实手中的药方是骗来的,就想着抢了也没甚要紧。才会想了那么个馊主意,其实我没想伤人,只是想把药方弄到手。”
桑峰一听,眼中都要喷出火来,原来这祸事竟是他婶婶惹出来的,什么狗屁桑家的药方,这女人难道就这样跟人说的么。
虽说已经是怒火中烧,桑力面上也没露出什么来,只笑着对王来银点头道:“行,我知道了,你放心,张大哥不会打太狠的。”桑峰对张来旺点了点头转身走了,留下叫的如杀猪一样的王来银。
王来银挨了打,半死不活的被拖到了牢里,模模糊糊间就听到两个牢头在那说话“还给他饭么。”“算了,不用给了,看他这样子也是活不下去了,跟他那三个兄弟一样。”
谁说我要死了,老子才不要死,王来银强撑着一点精神,想跟那两个牢头说些好话,求他们施舍点药来。
“哟,桑峰来了,还给咱们打了酒。”说话的牢头声音透着一丝喜意,“还是杏花村的酒,今儿咱们有口福了。”
“李大哥,里面那人还请你们多费心了。”桑峰的声音让王来银觉得有丝熟悉,这是今天那个问话的衙役!这衙役叫桑峰,这不就是桑力的那个侄子么,那个叫喻实的姘头。王来银这会啥都明白了,他知道自己恐怕是活不成了,落到了苦主的手中,还不任由人搓圆搓扁么。他又想起了自己动那念头的原因,都是源自张氏那一席话,自己这是被人当了刀子了,王来银心中暗自悔恨不提。
再说张氏,从王来银跑掉后,就有些坐卧不宁,她总是担心那王来银认为是她挑唆的,再来家里寻仇。直到王来银被捉的消息传来,才让张氏松了口气。至于说王来银会不会在堂上说是受她挑唆,张氏倒是不担心,本来她那天晚上也就是随口聊天说了那么几句,这王来银自己要心生歹念,又能怪得了谁。
不过这王来银还真是没用,这么简单一件事,让他办成这样。这喻实也实在是好运,竟然就一点事都没有,真是老天没眼。不过张氏也没安心几天,她和桑力就开始闹心了。酒肆最近惹到了一群泼皮,也不知道是怎么招来的,天天来这里打酒,却没付过一次钱,只推说赊账,她刚说了没几句,那几个泼皮把脸一抹,就摔起东西来。差人去请捕快,上午砸的店,第二天才有两人慢悠悠的晃过来看了看。就这,也不白看,你还得给他们打壶酒赔个笑。吃饱喝足,随口问了几句泼皮的模样,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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