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了好一阵,吉盛天靠在一块大石上休息,看着岸边傻男人正奋力地搓洗着他的脏衣,多日来因逃亡而紧绷的心神顿时松懈下来。丹田处的真气自动地升了起来,沿着经脉缓缓地运转开来,他也不去控制,放松了心神任他们自行流动,双眼似睁似闭,脑中像想到了什么,也像什么都没有想,好像只有一刻,又像是过了许久,丝丝暖气自张开的毛孔透入身体,汇入经脉,原本运行缓慢的真气开始加速,加厚,狭窄的经脉不足以容纳它们,受到一次又一次的冲击,吉盛天觉得有些痛苦,可是那种感觉才闪过脑海,又传来一种舒适感,皱起的眉头便又舒展开来。
这样一会儿难受一会儿舒服往复了不知多少次,吉盛天陡地从一片空灵的感觉中醒过来,入眼的是一片灿烂的晴空。他怔了一怔,随即想起自己是在泡澡的时候入定了,想及之前的感觉,心里“啊”了一声,手在身后的大石上一撑,猛地从水中跃起,气随心动,只觉得体内的真气涨了三倍有余,之前受损的经脉都已修补完好,阻塞的穴道也已全部打通,手掌虚虚地往水面上一拍,“嘭”地一声巨响,水面顿时炸了开来,其威力不比雷火门的轰天雷差。这是《至阳诀》第九重练成了?吉盛天轻飘飘地落在石上,心里有些不可思议,努力了那么久,竟然在这种机缘巧合之下练成?
“小天!”大牛听到了声音急忙奔过来,“你醒了啊?”
吉盛天纵身一跃跳上岸,拾起早已干透的衣物往身上套,问道:“我入定多久了?”
“八天了。”大牛一边帮他整理衣物,一边笑呵呵地感慨道,“可真久啊!”也只有他知道自己八天来有多担心了。
“这么久?”吉盛天皱眉,“我们要快点出去了。”也不知道赫连明他们怎么样了,还有阎毅,那种情况下,他能逃出去吗?
大牛手下一顿,道:“可是你的伤——”
吉盛天道:“已经无碍。”无论外伤还是内伤,都已经完全康复。
大牛看他胸口,原来那吓人的伤口已经脱了疤,长出嫩嫩的肉来。知道儿子伤好了自然开心,可是他心里却有些闷闷的,来这个世界这么久,只有这段时间离儿子最近,也最开心……
“舍不得这里?”吉盛天捕捉到他眼中的不舍,环顾四周,笑道,“这里倒是个安居的好地方。”
“嗯。”大牛的声音闷闷的。
吉盛天安慰道:“要是喜欢,以后再来就是了。”心里却在想:真像个小孩子,什么情绪都表现在脸上。
“嗯。”大牛应了,双手抓住他的腰带,打了个结,退后一步道,“好了。”
“那走吧。”
“嗯。”大牛的心里其实很清楚,什么“以后再来”的话都是空话,他们在逃亡,一路上不能留记号,而这样的密林深处想要凭记忆记下方位于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就算真的想来,又哪里能再找到?可是他还是很欢喜,很欢喜儿子会给出他这么一个承诺。
冰消雪融
吉盛天与大牛两人衣衫褴褛地踏入吉祥村的时候,这个平静而偏远的山脚小村正燃起夜晚的炊烟,外出劳作的人都回到了家中。男人抱着小孩玩闹,女人就站在灶前边笑边炒着菜,时不时瞄一眼自己的丈夫和儿子,而长者多是聚积在门口,或谈论下今年的收成,或编着小篮子,或什么都不做,静静地望着夕阳,整个村子都弥漫着温馨的、属于家的味道。
大牛站在村口,满脸羡慕地看着正在玩“举高高”的父子俩。真好,他心里想。打从小时候起大牛就很羡慕村里的小伙伴,他们有爹把他们举起来“飞”,而他是没有爹的,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吉盛天又饥又渴,却见傻男人站着不动,心下不解,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问道:“怎么了?”
大牛猛地回头,心里先是一喜,自己也有儿子啊!可是……跟小天玩“举高高”?大牛眼角抽了抽,就算小天肯让他举,也要他举得起来啊!泄气地低下头,无力地道:“没事……”
吉盛天最近一段时间都见着他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突然看他变得垂头丧气自然很不习惯,心里不由反省:难道自己刚才的问话被他理解成责问了?还是拍他的肩拍痛了?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人打断——
“你们这是?”原来是那户人家的男人听见儿子指着院子外面“叔叔、叔叔”地叫,奇怪之下回过头来,却见两个看起来很是狼狈的男人站在外面,便出声相询。
实情当然是不能说的,大牛抓抓头,一脸为难。
吉盛天也没指望身边那个老实过了头而显得有些笨的男人能编出让人信服的话来,干脆抢先答道:“我们是在路上遇到了山匪,慌乱中逃进山里迷了路,好不容易才走了出来,还要请教兄台此地是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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