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承沛冷笑连连,等着看好戏。
穆承浚张了张口,始终未能说出话来。
穆承涣神色复杂地看向云曦,表哥真的与六皇弟有私?这,男人与男人也可以有私的吗?而且禽兽怎么了,媛媛还经常骂他禽兽呢。
“皇上,臣的簪甚是寻常,上头并没有字。”
云曦的声音不自觉也大了几分。
“不见棺材不落泪!”穆子越冷哼道:“朕就替你认一认这上头的刻字,如何?”
穆子越重新将簪子拿在手里,欲怒气冲冲照着念,不过区区两个字,穆子越的目光急急掠过,忽然之间,他仿佛见了什么怪异景象,瞪圆了眼珠子,将玉簪凑到眼前,不可思议地道:“承、承涣?”
“……啊???”
穆承涣没提防皇帝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袖中的瓜子掉了一地。
在场众人目瞪口呆,不一会儿开始窃窃私语。
穆承沛失声嚷道:“怎么会是他!”
穆承泽眉头深锁,复又展开。这便是表哥拦他的理由?只要不是他的名字,这一关也便过了,可他想不通五皇子的玉簪怎会在表哥处,那不是应在五皇子妃手上吗?
云曦趁乱向六皇子摊开自己的手,手心里静静躺着一枚玫瑰瓜子。
他去到韶华宫后,之前撞他的那位宫人身上就携一枚这样的瓜子,前来拜见。原来她是五皇子妃曹媛的人。曹媛在听戏中途出去更衣,听见杨妃身边的人不断提起玉簪,引起了五皇子妃的注意。曹媛曾听穆承涣提过表哥有个与她一样的玉簪,当时她并未放在心上。可当云曦来到畅音阁,曹媛一眼就将那发簪认出来了,也马上就想到杨妃是要针对谁。五皇子妃当机立断,决心助云曦躲过此劫,这才叫五皇子去送玫瑰瓜子,她就要借这一枚小小的瓜子,向云曦告发杨妃。
曹媛自然有她的立场。五皇子穆承涣多年来在别人眼里只识玩乐,无甚心机,可在曹媛眼里,穆承涣也有诸多好处。嫁给五皇子后,两人琴瑟和鸣,从此五皇子算计不到的,就由五皇子妃替他算计。曹媛是个蕙质兰心的女子,当前局势看得通透,太子已逝,剩下几位皇子中,穆承涣并不被看好,凭他的性子,若去争一争那个位置,怕是要被吃得渣都不剩,不如早早为将来做打算。眼下,朝堂势力虽错综复杂,可是论军权不过骁勇将军,论宗亲不过敬王,没哪个皇帝会轻易放弃这两大助力,与其发愁投靠四皇子还是七皇子,不如干脆投靠骁勇将军与敬王,跟着他们站才是正理。
曹媛对穆承涣耳提面命,穆承涣便记住了要示好敬王叔与表哥。可是敬王对皇子们一向不理不睬,穆承涣挺怕这个王叔,只能一点一点往表哥靠拢,虽然他讨好人的手段实在是令人发指,云曦记住了承涣的实诚,遇见五皇子妃的人持玫瑰瓜子而来,云曦也选择相信承涣。
曹媛并不知云曦戴的玉簪只是仿的,六皇子与骁勇将军有没有私情她一点儿都不在乎,她在乎的是五皇子的前途。这个世上,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五皇子妃相当于进行了一场豪赌,若她赌赢了,五皇子便可成功抱上表哥的大腿,往后便能高枕无忧了。
曹媛的计划,让心腹丫鬟引云曦去韶华宫,给云曦带去她自己的发簪。因是重要场合,玉簪其实也是皇子妃身份的象征,曹媛哪怕不会插在头上,也会叫人随身备着,这下便派上了用场。只要簪上的名字不是六皇子的,说成不慎弄错也无伤大雅。
五皇子妃不知云曦与六皇子早就有所准备,实际上多此一举了。云曦原可以不予理会,但他转念一想,皇帝若真要拿玉簪说事,见了仿的,必要推说是杨妃误会,就算罚,也就是言语之失。可到头来若发现是五皇子的簪,性质就不同了,杨妃有栽赃陷害之嫌,云曦琢磨着让她多吃些苦头。他与杨妃有仇吗,没有。可是杨妃却向他与阿泽出手,既然要打,当然就得把这只手打折了。
云曦当即将仿的玉簪与五皇子妃那只对换,叫那名宫人给曹媛带话,曹媛得知后心里便有了底,其实云曦有些担心这一次会拉五皇子与五皇子妃下水,但曹媛有杀手锏,自是不怕。
穆子越发现手中发簪竟刻着穆承涣的名字,穆承涣过了半晌也没想通,呆呆地道:“父皇,我与表哥真的没有!”
穆承泽:“……”
穆子越揉了揉额头:“这究竟怎么回事?”
此时曹媛上前,请求穆子越给她看一眼那根发簪。
穆子越心念一动,刻了五皇子的名字,可不就该是五皇子妃的东西吗?
他以为五皇子妃能看出破绽,谁知曹媛将玉簪翻来覆去看过之后诧异地道:“父皇,这的确是承涣送给臣媳的,怎会出现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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