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承泽温声道:“这府里每一个人我都是亲自过眼,只私下这么叫,表哥大可以放心。若是表哥为难,尽管告诉我。”
云曦心里一暖,道:“还好。”
信物都交换过了,祠堂里头也磕了,何必在意一个称呼,阿泽想怎样叫就怎样叫吧。
按皇帝的性子,既已疑心过他们二人的关系,既未得到任何实证,往后便不会再过问。否则只是要揪出跟踪他们的人,穆承泽不会甘愿冒如此大的风险,以玉簪为饵,引杨妃上钩。他们两个的确亲近,哪怕在人前尽力克制,眼里的情意是藏不住的,难保不会被有心人看出来,与其是在将来不知何时成为把柄,不如提前就让这把柄失效。
“本来逛完集市就要带你过来的,可是被宫中急诏耽搁了。表哥,你随我来。”
穆承泽牵过云曦的手,云曦随他一路走过花厅,随意赏了赏没栽什么花草,很有六皇子风格的园子,来到了王府内院。
皇城各处府邸的格局都很相似,通常最大一间院子是一家之主的主院,旁边略小一些则是正妻的院子,其余则是留给侧妃侍妾们,宁王府眼下只修了两处院落,倒是比六皇子府还多出一处。
“这是……”
云曦心想,被叫王妃也就罢了,阿泽该不会专门给他修了个院子吧……这也太奇怪了。
穆承泽直指着略小些的那间,道:“书房。”
“……”
云曦头疼,谁会把书房建在卧房旁边,还专门占了一整间院子的!
穆承泽心情似乎不错,执拗地带他走了进去,这间院子牌匾上的字平平整整,乃六皇子亲笔,写的正是韶华二字。院中布置,桌椅板凳,都与韶华宫极为相似。
推开书房的门,案上摆的纸笔,书,小玩意,云曦为阿泽做的纸鸢,也都与韶华宫书房一模一样。
穆承泽道:“表哥不便常去韶华宫了,以前父皇下过旨,韶华宫的东西可随表哥处置,我便让王小欢一样样带出来,摆在此处。表哥常来看看,就当回去了韶华宫。”
云曦欣慰地道:“好。”
其实不光是他,穆承泽自己也颇怀念在韶华宫读书的日子,那时他什么都不会,却是为数不多的,能无忧无虑的时光。
穆承泽又领云曦去了趟主院,相较之下,主院名为安乐,云曦倒没那么意外了。
瞧着挺舒服的卧房,布置都是按着云曦的喜好,房中寝具茶具皆备齐了双数,从集市买回来的东西已摆上了,云曦不知究竟有些什么,一样样看过来,正看到停在陶盆中里两只草叶蚱蜢时,穆承泽突然从后边搂住了他。
“表哥,你别不开心。不论发生何事,我都不会叛你,也不会离开你。”
云曦心里猛地一颤,阿泽竟猜到了他内心深处的担忧,长公主一再告诫他,君臣有别,他也曾对皇帝心怀敬重,并无半点不忠,可最后换来的仍是打压与猜忌。那么,他想亲自捧上皇位的少年若有一日成了君,也会与他这个做臣子的走上老路吗?
那得是很久以后的事了,谁都不知将来会怎样,但得了少年一句承诺,云曦仿佛吃了数不尽的定心丸,至少能让他陪着少年,一直走到那时再说。君臣是有别,但并非无解之局。他从来都不是贪慕权势之人,舍不得离开眼前的少年,大不了待少年即位了便交出兵权辞官。没了这两样,自然也就不会生分了。
穆承泽与云曦从宫中出来时就不早了,最后也没能回成将军府,就在宁王府的新院子里歇了。三日后,两人一起入宫面圣。宣德殿上,五皇子与五皇子妃已在,杨妃卸去了钗环,素面朝天跪在皇帝面前请罪。
她脸色苍白,形容憔悴,声称总算找到了陷害五皇子妃与云曦的人。此人云曦与穆承泽都曾见过,便是当初一直跟踪他们的内侍。
当然,杨妃定不会坦言这是她的心腹,只道不知是谁埋在启祥宫的钉子,企图陷害于她。她已私下给了这人许多银钱,又把其家眷拿捏住,这人也就乖乖顶罪了。谁让六皇子与曹媛凭空捏了个人出来,杨妃根本找不到任何线索,可又必须给一个交代,只能如此来平息众人的怒火。
穆子越也掺和进去了,巴不得早些翻篇,如今见杨妃果真找到了人,只假模假样斥了几句。五皇子不懂什么弯弯绕绕,五皇子妃看起来也很好说话,杨妃只怕骁勇将军与六皇子看出异样,这二位可是最较真的。杨妃想起至今“因病出不了承乾宫的皇贵妃”,背上冷汗便一阵一阵。
都怪她一时糊涂轻信人言,派人去捉六皇子与骁勇将军的短处,却把自己绕了进去。若她出了事,她的女儿咏燕在这宫中最后的靠山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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