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阔。
徐书烟茫然地想,这名字有点耳熟。
作者有话要说: 地府的场景是高中时候听家里有会过阴的老人的同桌讲的
第111章
徐书烟用了一些时间, 想起了容阔这号人——简单的来说徐家从祖辈开始姻缘皆是一塌糊涂的一笔烂账, 好像和这位爷脱不了太大干系。
不知道他怎么就跑到地府来当鬼帝了。
不过这神君本来就是生于混沌,如今回到地府当了一方土霸主,这好像也没有太多不对的地方。
如今这位尊贵的顶头上司不知所踪,徐书烟这样的小人物自然也寻他不得,只能作罢……更何况想到自己和顾容那些理不清的糊涂账, 他对于这位顶头上司并不能谈得上有多好的感官。
——老子感情不顺, 百分之二十是自己作, 剩下的都怪他。
老老实实到秦广王报道, 好在顶头上司虽然不在, 但第一殿阎王爷却是在的,盯着徐书烟看了一会儿,只给了他个过阴鬼门关的官牌,只说从此以后便不需要他人引渡自可自由出入鬼门关, 等鬼帝归来再让他去拜见,才算正式入职。
收了官牌, 徐书烟便到了孽镜台。
远远地便看见在秦广王殿右旁有座小山, 山不太高,却有一处极宽敞的平台, 平台上放置了一枚十围高镜,镜向东悬挂,旁边有一串古老到生了青苔的字:孽镜台前无好人。
地方不大,但是到底是热闹的。
上山的一条小路拥拥挤挤,那些过了恶狗岭那些身体发肤劫难的小鬼来到这儿, 如今终于要遭遇心灵的拷问——
不情不愿被青鬼或者赤鬼压到孽镜台上,之前那些人还骂骂咧咧,吱哇乱叫,有个叫得最大声的,“我生前围观,广布施粥,积德行善,你们凭什么压我”,到了孽镜台前一照,便是他宠妾灭妻,将发妻冷落至死不闻不问的一幕……
起先那人只是看见冷落多年的亡妻手握一枚古朴玉佩随他咽气一幕有些动容,然而等那镜子画面一闪,再回到他十六七岁少年时,回到破旧的小屋,将那玉佩郑重交到那面目娇羞、面若海棠,一眼一瞥中皆是无声倾慕的新婚妻子手中时,那人一愣——
而后居然“哇”地一声痛哭若孩提,无论那鬼差如何抽打他也再也不走,非要等亡妻一同上路才算完。
孽镜台上可谓鸡飞狗跳。
无人不在照镜后似忏悔,或捂脸痛哭,又或干脆满脸恐惧,两股颤颤……可谓是整个地府除了油锅地狱之外最热闹、感情最为丰富之地。
徐书烟一路拾级而上,被那哭声、骂声和尖叫声吵的脑仁疼,瞬间已经战胜了对于阴间事物本身的恐惧。
徐书烟到了孽镜台,正巧碰上个狠心将自己亲生女儿溺死的妇人——
这人痛哭流涕地抱着徐书烟的脚嚷嚷着官大爷饶命,徐书烟侧头一看那镜子才知道这女人活着的时候生了几个丫头,就盼着有个儿子,最后得了一个儿子,儿子也算争气当了个不小的官,这女人后半生过得很是体面,在北方富太太里也是出了名的温润好脾气。
可是谁也不知道她其实在生下儿子前,把自己的女儿溺死在水里的满面狰狞。
人呐。
孽镜台上净是将人之一辈子所恶之事映照出来,于最高明镜公开处刑,人之所恶超乎一般人的想象,一开始还要震惊一下,看到后面只觉得麻木与荒唐。
……这差事干久了怕不是要厌世。
难怪赵长灯总是一副要死不活、波澜不惊的模样。
至此,徐书烟又更深刻地理解到,赵长灯果然不是一个好人。
——他可能等着把这破差事寻个理由扔给别人,等很久了。
别的神器传人说不定早就被他忽悠过,偏就是他这自诩聪明、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徐书烟着了他的道……
顾容果然就是个祸害,若不是在前世今生盆里看不见两人的前世,徐书烟真的怀疑这人怕不是这世同他讨债来的。
“干什么?鬼差呢?连个妇人都拘不住?”
徐书烟满脸不耐烦地将自己的腿从那妇人手中挣开来,又接过了鬼差手里的册子翻了翻,轻易翻到这妇人该去的地方——便是位于地府第十一层石坑地狱。
石坑地狱状为方形大石坑,上用绳索吊一与之大小相同的巨石,将人放入池中,用斧砍断绳索①,坑内受刑人被石重击,如此反复,无穷无尽次,直至刑满。
此地狱专为残害幼儿者所生,受刑者皆为眼前妇人同类人。
他们待在一起应当很有话题,不怕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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