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白蛉对晗月恭敬的一礼:“王爷,愿闻其详!”
晗月淡淡的说:“虎子的脉象乃是洪脉,唇焦口燥,舌苔厚腻,边白中黄而生芒刺,是为瘟疫中的阳明急下症。而那个士兵的脉象沉数而细,虽唇焦口燥,但是舌苔黄黑而起刺,乃是瘟疫中的热病逼阴症。幸亏我之前也找到了医治的办法,不然的话,那些士兵恐怕......”
听到这里,孙白蛉怎么可能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蓦地向晗月跪下:“王爷,在下身为军医帐的管事,却未能准确的诊断出将士们所患何病,差点酿成大错。在下愧对王爷的信任,还请王爷责罚在下。”
晗月淡淡一笑,伸手扶起孙白蛉:“孙大夫多虑了,这件事又怎么怪的了你?瘟疫一症,向来鲜为人知,孙大夫已经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况且药医不死病,大夫也是人,是人也会有犯错的时候,我又岂会因为这件事而怪罪于你?”
孙白蛉愧疚的说:“可是,我差点就害死那些士兵啊?”想到刚才晗月询问时,自己的愤怒与不敬,孙白蛉心中的愧疚不禁更深了。
晗月笑着反问:“那你是故意想要害死他们,给他们诊错了病的吗?”孙白蛉立刻摇头,晗月又继续说:“若是按你的思维来说,我也有罪,药方是我开的,差点害死经人的也是我,不是吗?”
晗月的强词夺理让孙白蛉目瞪口呆,急忙解释道:“这不怪王爷,是王爷救了他们啊!”孙白蛉急的满头是汗,心里只想着开解晗月,完全忘记了自己还在向晗月请罪。
见成功的转移了孙白蛉有注意力,晗月微笑的说:“既然如此,我们就都放下这件事吧!如果孙大夫已然于心难安,那就更好的照顾那些士兵,让他们早日康复可好?”
孙白蛉像个犯错的孩子得到了大人的原谅,拼命的点头,突然他想到还在病中的士兵们,对晗月恭敬的鞠躬行了一礼后,便直奔军医帐而去,他要去为他的行为恕罪。
夜影看着孙白蛉的背影,淡淡的说:“孙大夫是个好人,王爷不惩罚他,想必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晗月面色平静的说:“孙大夫的确是一个好人,但是我之所以不处罚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虽然现在我玄月的军心安定,但是瘟疫始终是他们心中恐惧的根源,若是此刻传出孙白蛉因为误诊而受罚的消息,恐怕这军中必然又会掀起一阵巨浪!”
晗月看着夜影,有些冷然的说:“夜影,不要把我想的太善良,我不是好人。若是当初知道玄月会因为这场战争而受瘟疫之苦,我会选择以更加血腥的办法抹杀掉北寒的威胁。”
夜影沉默不语,心中却泛起一丝酸涩,王爷你又何苦逼自己至此?跟在你身边这么久,夜影不是有眼无珠之人,岂会不知王爷本性?这世间,若还有一人堪称菩萨心肠,那人也只会是王爷你,你本是那九天之上悲悯众生的神衹,奈何今生身在帝王之家,成为了杀生成佛的阿修罗,这些别人不知道,但是夜影明白,你又何苦在夜影面前还要抹黑自己呢?主子,你可知,貌似无情却有情?你可知你说此话时,你的背影是那么的凄凉?
夜影的不语,让晗月的心微微有些疼痛,自己的话连夜影都无法接受,若是翔知道了,会怎么看待自己?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感觉,即使面对的是他最尊敬的母纪,他也可以说的问心无愧,只是慕云翔是否可以接受如今满手血腥的他?血满黄沙,是身为上位者的悲哀,也是一条必经之路,终究他也不能逃过啊,晗月的唇边勾起一丝苦笑。
此刻通往京都的路上,风尘仆仆赶路的慕云翔突然勒住了缰绳,停下了脚步。第三者他感到心中一阵刺痛,所以才停了下来,不知军营中又出了什么事情,让月牙儿有了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慕云翔甚至可以感受到其中浓浓的自厌与不安。那强烈的感觉让慕云翔不禁想调转马头,奔向晗月所在的青城,但是他的理智却在他下达命令之前,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与晗月相聚的喜悦,在凌晨离他而去的时候,就已经只剩下慢慢的牵挂与不舍。虽然也曾想过趁晗月睡着之际,带着晗月一起回宫,或者自己留在这里等着晗月平息瘟疫后在一同回去,但最终还是放弃了,他甚至可以想得出那样做的后果,前者,等到晗月清醒后,必然会坚持离去,而好不容易稳定的边关又会因此产生动乱。而后者,他恐怕会被晗月捆着送回宫去,而且他的自尊与责任心,亦不允许他做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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