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记着他的好,所以即使后来他那般对我,我也依然叫他一声“二哥”。
“哥哥,我想吃那个!”
我回过神,宇儿正眼巴巴地看着我,一只小手顶起车帘指向外面。
“停车!”
我吩咐了一声,顺着宇儿指的方向看过去,不远处立着一个老头儿,身旁的长棍上插满了一串一串红红的果子。
“霜竹,去买一串来。”
难得一次的出宫,宇儿活泼了很多,我心里既欣慰又有些自责,看来以后还是该多出来转转,我闷在宫里没什么,宇儿却是无聊的。
“这个叫什么?”我看着宇儿喜滋滋地舔着果子上的红色糖汁,忍不住有些好奇。我以前出宫次数也不多,倒是没见过这东西。
“红喜丸。”
“糖葫芦!”
两个声音两个结果,我愣了一下,霜竹说是“红喜丸”大概是真的,他毕竟是从宫外面进去的,小时候估计也尝过。宇儿么……我虽很怀疑,但是见他刚才脱口而出很是确定的样子……
“到底叫什么?”我再问了一遍。
“糖葫芦!”
“红喜丸……”
又是两个声音两个结果,不过对换了一下,我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车外坐着的霜竹也跟着笑了几声,回道:“小公子说叫什么就叫什么,奴才也觉得‘糖葫芦’更好听一些。”
“呃,那个……还是叫‘红喜丸’吧……”
我好不容易止住笑,转眼看见宇儿少见的羞红了脸还一副讷讷的心虚样子,又忍不住笑起来。
宇儿见我越笑越大声,脸也越来越红,最后只得委屈地叫了我一声,“哥哥……”
“咳咳~好吧!”我终于止住笑,一本正经地吩咐道:“霜竹,吩咐下去,以后善宁宫的人都得说‘糖葫芦’不能说‘红喜丸’!”
“是,公子!”
“……”
我摸了摸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的小孩,大笑过后的身体是说不出的舒畅。
这样真好。
“公子,前面有茶棚,要不要歇一会儿?”
我掀起车帘向外看了看,日头还早,这边有茶棚也说明快到寺庙了,歇一会也好。
“嗯,让他们停下吧。”
茶棚甚是简陋,不过打扫的还算整洁,又是建在依山傍水的环境中,倒是带了一点雅致。茶棚里人不多,我和宇儿还有霜竹坐一张桌子,其他人在一边,那些茶水都是买了给随行的侍卫喝的,我和宇儿的霜竹自然有准备。
坐了一会儿,我见宇儿的点心也吃得差不多了,便打算吩咐霜竹上路,哪知这时从东边奔过来十几匹骏马,骏马上的人都着深色短打,有的随身还带着刀,明显是会功夫的人。
看着那些人朝茶棚奔过来,一旁的侍卫都紧张起来,纷纷围在我和宇儿身边,手也握上腰间的刀,气势全开。这些侍卫的功夫都是过得硬的,一时之间空气中竟满是萧杀之意。
等到那些人近了,我看清了打头器宇不凡的锦衣人便知道这是一场误会,正准备叫侍卫散开,谁知那打头的人竟率先下马作了一揖,朗声说道:“这位公子,我们只是路过喝口茶水,并无恶意,这些都是我的家丁,因为赶路急了一些,惊扰了公子还请公子见谅!”
眼前的青年二十四五的年纪,穿着打扮皆是是上品,周身气质温文沉稳,更难得的是眼神清澈平和,让人见之忘俗,只可惜他这模样让我无端想起二哥,心里顿时起了排斥之感。
我对他微微颔首,“无妨,是我家仆人无礼了。”说完便不再看他,转头吩咐霜竹准备上路。
“哥哥。”宇儿拉了拉我的手,见我低头看他,小声问道:“他们是不是就是江湖中人啊?”
我一听哑然,轻笑道:“你可知道什么是‘江湖’?”小家伙大概是听那些武师傅的故事听多了,整天幻想着打打杀杀,估计将来会和忆雪一样,投身疆场征战一方。
“我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小孩又是一副“红喜丸”就叫“糖葫芦”的表情。
我再次哑然,拍了拍小家伙的头,笑说道:“这么说所有人都是江湖中的人了?哥哥和宇儿也是?”
“这个……”
小家伙皱眉思考着,很不甘心却又不知道怎么来反驳,看得我一阵好笑。哎~若没有宇儿和忆雪,我的日子不知该有多无聊。
今日本是皇祖母每年定时礼佛的日子,只是皇祖母前几日染了风寒不便出宫,便让我代她过来,当然,也有让我带宇儿出来看看的意思。
礼佛的仪式结束,我们便赶回城里,难得出宫,我想带宇儿在城里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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