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杰使劲全力蹬着三轮,医院在市中心,虽然离着范家湾不远的地方有小医院,但范杰不再相信那个地方。
那时候医疗水平落后,小医院里设备陈旧,多半是考验医生的技术水平,范杰就琢磨着叔其实肝还是有病,没能检查出来。
是他大意了,被暂时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以为这辈子在怎么样也会有所改变,谁知根本没有变。
范杰想起当年他一无所知,还在学校里怨天怨地的混日子,谁知周末回家得到了叔叔的死讯,叔叔死的惨,身边没有人,半夜里发病吐了一地的血,好几天才被邻居们发现,人早就没了。
到达医院时已经是半夜2点多,快要过年了,医院里显得格外冷清,暖气包散发的热量闷得人一身热汗,范杰和医生说明了情况,又去交了检查费,在看范国起时,发觉范国起的脸色红润了些。
拿着缴费单子范杰去了窗口,一百来块就这么没了,范杰将存折给对方看,一再保证等天亮了就去银行取钱,对方见他长相端正,可怜兮兮的模样,心软也就答应了。
等到忙下了地,叔叔被推进病房,医生将范杰叫到值班室,见医生严肃的神情,范杰心里咯噔一下,乱了分寸。
“医生,我叔他……他……”
医生瞪了他一眼:“要等检查结果出来才能知道,不过目前看病人的状况良好,你也别太担心了,等到天亮再看看,你叔家里的人呢?”
范杰摇摇头:“我叔就一个人,我和他一起住,有什么事您和我说。”
“你父亲呢?”
“……”范杰低下头:“我爸爸不和我们一起住。”
医生推了推眼镜,拿着笔画着‘鬼画符’,“先观察一下,等结果吧。”
第7章 鱼片粥
范国起打着点滴,脸色好转了许多,躺在病床上眯瞪着。范杰捏了捏被角靠在一边,暖气十足的室内,闷热无比一大一小睡得很熟。
第二天是大年三十,范杰一大早去银行排队取钱,小心翼翼地捂着布包回医院。
下雪了,街道上没什么人,刺骨的寒风像刀刮一般吹着,路面上已经铺了一层白雪,一排深浅不一的小印子留在上面,范杰也没留意,满脑子都是叔叔的病情。
快到医院时,他无意间看了眼垃圾堆,一团灰白的毛毛被吹得东倒西歪。
范杰走到近处看了看,一只长毛的灰白团子,腿软无力地瘫在垃圾堆旁,肚子瘪瘪地,长长的嘴巴尖尖的脸,像只狐狸,毛茸茸的大尾巴,腹部的毛打着卷,黑乎乎的血迹染了一片看样子是伤了的,脏兮兮,但还有气息。
黑豆眼睛正瞟着他。
范杰头皮发麻,他见不得这样的事,想走却迈不开步,他从小喜欢小动物,猫啊狗的,,也曾经想要自己养只,可那年头家里将将能养活他们小哥俩,哪有闲钱养宠物啊,即便上班赚了钱,他也没了时间去伺候。
眼见着那毛团子嘴边的热气越来越稀薄,范杰蹲下,脱了外衣将毛团子包裹起来。进了医院寻个隐蔽处便将毛团子放进空间里,他这空间可以养活物,花草鱼鸟,就是不知道这伤了的毛团子能不能活,反正死马当活马医。
范杰将毛团子放在潭水边,用水给它冲洗了伤口,洗干净了才发觉这毛团子是白色的,长长的白毛,格外柔软,不由欣喜万分,他对这种动物没有抵抗力,想着空间里有瓜果,如果这毛团子能活下来,也够它吃的。
收拾完范杰出了空间拿钱去交费,看范国起仍旧睡着,又去见了医生,这次是另一位年纪大点的医生,昨夜值班的哪位年轻的已经下班了。
老医生翻看着检查病历,皱起了眉,“胡闹。”
范杰眉头一抖:“医生,我叔……”
老医生哼了一声,将检查报告给范杰看,“啥病都没有,检查不出什么。”
“照了片子没,就是那个……”范杰闭了嘴,他不懂医学,看不懂哪叠纸上是什么。他很少生病,基本上不会来医院,即便病了也就去药店买点药吃。
“内部器官没有出血的症状,也没有病灶,就是胃部有炎症,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你们也别太担心,据说病人喜欢喝酒,以后注意点,明天要是没什么意外就出院。”
范杰点了点头,大过年的住院给医生添麻烦不是。
范杰的心放下了一半,急冲冲地去病房,大过年的除了重症病人意外,病房里没多少人,空了一大片的位置,显得冷冷清清的。
范国起此时已经醒了,正坐在哪里不知想着什么,见范杰进来了拍了拍床边:“过来坐。”
范杰头皮发麻,总觉着叔叔今天要说出什么话来,挨着叔叔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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