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慎微微躬身:“竟然让大人久等,是我来迟了。”
见唐慎身披锦玉,又彬彬有礼,颇有大家公子的风范。门房心生好感,多说道:“唐公子多虑了,大人习惯每日寅时不到便起身,喂鸟浇花。如今正在书房里看书呢。”
门房将唐慎引到书房,为他敲响门,他还没开口,就听里面传来一道不满的声音。
“好你个小童子,我让你为我寻书,你却在这偷懒,可不是该打?”
紧接着响起的是一道委屈的少年声:“先生明明自己刚才就在睡觉,您睡觉,我去找书,找完回来您还在睡,我看着看着便也想睡一会儿,您还恶人先告状。”
“我睡觉,是因为我困了,我每日寅时便起身!”
“起身逗鸟看花么……”
“你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
门房又敲了一遍门,屋里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乒铃乓啷。过了片刻,一道年迈的声音响起:“温书,你去瞧瞧是谁来了。”
不过多时,书房的门被打开,一个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模样、白嫩矮瘦的童子探出头来,道:“张叔,你怎来了?”他又看到门房后面的唐慎,立刻睁大眼,砰的一声关了门,回头道:“先生不好啦,是那姑苏府的唐慎唐景则来啦。”
“什么?他怎么来的这般早!”
又是一阵乒铃乓啷的声音,温书童子来开了门。
这小童子低眉顺目地说道:“唐公子,先生在里面等你多时了。”
唐慎:“……”
你说什么都对。
唐慎微微一笑,对姚三道:“你在外面等着。”接着进了门。
这是一间两进门的朝南院子,刚进书房,唐慎便问道一阵淡淡的墨香。大门两侧各放了四个鸟笼,细长的金链系着四只五颜六色的鸟雀,它们见唐慎来了,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书房中央是个雕花镂空的香炉,左侧是一扇泰山石屏风,右侧是一扇巨大的书架。
唐慎才走到一半,就听到一阵蛐蛐叫声。他扭头一看,只见书架的一个格子里竟然放着一个蛐蛐葫芦!
唐慎收了神,走上前,只见罗汉榻上正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这老人正悄悄地打量唐慎,见唐慎突然看他,他赶忙收了视线,故作淡然道:“你便是梁博文说的那个,曾经说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学生?”
老师竟然还和傅希如说过这个?
唐慎点头道:“学生姑苏府唐慎唐景则,见过傅先生。”
傅希如手里拿着一本书,表面上是在看书,其实连书拿反了都没注意。“梁博文走得匆忙,你也知道,那段时日很很多老朋友去了,我也无法一一探视。嗯?你手里拎的是什么?”
“是学生从姑苏府带来的特产。”说着,将点心和肥皂等物一一拿了出来。
傅渭虽说看上去似乎有点不靠谱,但他看到那些点心,并没说什么,而是对包装精美的精油有了点兴趣。“这东西我似乎见过。”
一旁的温书童子道:“王相公从金陵府带回来一瓶过。”
傅渭一拍手:“对!子丰曾经带过一瓶给我,似乎是叫黄金缕?烟笼寒水月笼沙的黄金缕。”
唐慎笑道:“应当是蛾儿雪柳黄金缕的黄金缕。”
“蛾儿雪柳黄金缕?艳丽生动,不错,是个好名字,贴切!”
这么一说,双方关系拉近了许多。
傅渭渐渐端正了坐姿,道:“你刚才姑苏府来,住在哪儿,在盛京可还习惯?”
唐慎:“学生昨日刚到盛京,一日下来,还算习惯。”
傅渭伸长了耳朵。
哦?昨天刚到,今天就来拜访他了?
傅渭问道:“听闻你今年十五,已经在姑苏府拿了童试小三元?”
唐慎:“确实如此,让先生见笑了。”
傅渭:“又听闻,你可倒背《论语》?”
唐慎:“……”
傅渭:“还听闻,那四书五经,都可倒背如流?”
唐慎:“……是。只不过雕虫小技而已。”
傅渭突然哈哈大笑:“我是雕虫斋主,你会一些雕虫小技,甚妙,甚妙!咦,景则来了,你这小小童子在作甚,怎么不给景则倒杯热茶。”
温书童子立刻给唐慎倒上一杯热茶,唐慎谢过后正要喝,只听傅渭道:“你这茶,不敬我?”
唐慎动作一顿,他抬头看向傅渭。
傅渭坐在上位,朝他挤了挤眼睛,又笑了笑。
唐慎立刻起身,双手奉起茶杯。温书童子眼力见极好,拿了一块蒲团铺在地板上。唐慎跪在蒲团上,双手高高举起茶杯,道:“请先生用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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