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自己同时爱上“萧陟”和“肖久”的兰猗,肯定无法原谅自己。
萧陟从冰箱里拿出一桶鲜榨果汁,倒进杯里尝了一口,竟然跟子行给他榨的果汁一个味道。
他端着杯子回到沙发上,一边喝着凉爽的果汁,一边冷静地分析着。
以陈兰猗的智商,一拿到那两千分肯定立马就能猜到“肖久”也是有系统的,再结合萧陟曾经透露出的信息——他也做梦,梦里也是古代人,也许……萧陟在心底隐隐期待着,也许兰猗能猜到萧陟和肖久是同一个人,那他的任务就迎刃而解了。
喝完果汁,萧陟在系统的劝说下,躺回床上。连续的穿越、繁杂的记忆对宿主来说是很大的负担,多休息、在沉睡中整理记忆,对下次穿越有好处。
恍然间,萧陟又回到了那个戏台子下,台上咿咿呀呀唱着慢吞吞的曲调。
他本对这种南朝的戏曲不感兴趣,只是同行的接待史太过兴致勃勃,他又在这座处处透着奇巧奢靡之气的皇城中颇感无聊,便跟着一块儿来了。
“看,虞姬上台了!”接待史一脸雀跃,凑在萧陟耳边兴高采烈地说:“这位兰老板可是位奇人,没人知道他的来头!”
萧陟无所谓地看过去,一个华服美人徐徐走来。头戴如意冠,身披凤斗篷,英气逼人,却又被华丽的腰带勒出了细腰,行动间利落飒爽又妩媚堪怜。
只是一眼,萧陟就怔住了。
他还从没见过这么美的人。
他是粗人,不知要怎样形容才好,只觉得那双拿胭脂染红了的眼睛分外勾人,似乎是看向了自己这里,又像没有,黑白分明的眼珠一动,就像个小钩子似的拽住了自己的魂。
萧陟这辈子从来没觉得什么人好看,此时却眼睛黏在台上,再也移不开。难怪刚刚人们都在说,今天兰老板亲自登台演虞姬,错过了后悔一辈子。
他托了接待史的面子,有幸坐到了第一排,与那台上的虞姬离得那样近。当她舞着剑转圈时,戏服下摆旋起的香风似乎都扑到了他的脸上,让他整个胸膛都热得发烫。
他听不懂戏文,台上唱一句,就让接待使在他旁边解释一句,原来是这么凄美的故事。
这个美到骨子里的女人,面对大王时,娇弱柔美,背对着大王的时候,英武愁苦。
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萧陟自十一岁起就跟着父汗东征西讨,常常九死一生。他姆妈死得早,父汗儿子众多,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虽是王子,其实不过是棵长在汗王帐篷外的野草。
他第一次从战场上回来,见到没等回丈夫的妇人失声痛哭,那时年纪小,也曾想过,若是自己死在敌人刀下,会不会有人为自己难过。
后来渐渐大了,也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起,就不再想这些东西了。如今长到二十岁,生或死,都不再考虑,什么情啊爱啊,更是完全不感兴趣。他终于成了父汗最看重的儿子,却也成了一块没什么情绪的石头。
然而此时看着台上的虞姬,萧陟竟然羡慕起了那个败于垓下的项羽。不过是个败将,竟能得此美人为他落泪。甚至当那个大王牵着虞姬的手的时候,他竟有种愤怒的感觉,恨不能将台上那个大胡子一脚踹下去,换成自己!
虞姬为她的大王舞剑,步伐轻盈,剑法灵动。萧陟是戏曲的外行,却是功夫的内行——这位兰老板,分明是武艺高超的。
他本以为南朝人懦弱无力,却没想到一个唱戏的女人都有这般功夫,着实令他吃惊。
虞姬双手持剑,猛地往后下腰!这得是多软的腰肢才能折到这种程度!
被胭脂染红了眼角的黑白分明的眼正对着他,之前都是正着看,眼尾上挑尽显妩媚,这会儿倒着看,陡然带了几分凌厉。
两人的视线结结实实地对上,带了点儿锐利、带了点儿埋怨,随即虞姬直了身子,只留一个腰肢纤细的后背给他,脚下稳得像盘了铁块儿。
观众这才反应过来,狂热地欢呼叫好。萧陟却像傻了一样呆坐在人群中,不知刚刚那嗔怪的一眼是不是错觉。
“啊大王,汉军他杀来了!”虞姬素手一点,大王顺着她的手指转过身去。
萧陟在心里大呼:“不好!”
果然,下一瞬虞姬便趁大王不备,抢了他的宝剑,横在颈间。
萧陟那一刻一定是失魂了,不然怎么会假戏当真,飞身上台夺了虞姬的宝剑,对她大喊“万万不可”呢!
萧陟搅了兰老板的戏。
兰老板被他夺了宝剑后看都没看他一眼,就从后台走了。萧陟刚追两步就被几名侍卫按住,押去了后台,这正合了他的意。
那些侍卫也是功夫不错的,手上劲儿不小,把他押进一间屋里,往前一搡就都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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