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谢一脚深一脚浅回房,比燕华往日起身的时间还早点,燕华迷迷糊糊听见动静,紧张问了声“谁”,王谢嘟囔一句“是我”,然后就一头栽到床上,哼哼着诉苦:“燕华,我给少掌柜按脚底按了快一个时辰没停手,手指头又木了,疼……”
燕华心疼地摸索到他的手,细细按摩起来:“少爷,再歇会吧。”
“嗯,燕华陪我再睡一会。”王谢说着闭了眼,往燕华身边挤挤。
原来累极了的少爷也会撒娇啊。燕华在黑暗中勾起唇角,红着脸,摸索着给自家少爷掖掖被子,又细心按摩起了少爷的手。
一觉醒来,王谢先是觉得双手被束缚着,于是挣脱开,睁眼,看到的是身旁燕华拥被而坐,两手空空,还留着抓握的姿势,面上愕然和紧张并存。王谢连忙把手又伸过去,道:“燕华,我醒了。”说着握住燕华双手,凑到对方耳畔,“你一直给我按摩,是不是?燕华真好,谢谢。”
燕华果不其然脸上一红,王谢暗乐,燕华脸皮薄,每次这样靠近了说话都脸红,甚是可爱。
“少爷,起身么?”
“嗯。”王谢看眼滴漏,自己睡了一个多时辰,还不算晚。
小厮还在门外候着,看见王谢开门,赶紧行礼,转身下去,不一时送洗漱之物过来,跟着问是不是和苏掌柜一起用饭。
王谢连忙答应这就过去,跟燕华到厅里一看,好么,全家除了苏氏和江海,都在,不敢惊动谢少爷,就等他醒呢。王谢一边道谢一边问苏文裔的情况,早有小丫头上来说,少掌柜一直睡得安稳,也喂过一次汤药。
王谢见众人眼睛是红的,眼圈是黑的,感叹了一下家和万事兴,顺便将昨夜的险情说说,苏文裔这条命暂时是没问题了,虽然吐出了淤血,但是失血实在太多,要想缓过来,只能靠养,估计今夜之前,若能肠鸣排气,明日清醒的可能性很大。
这已经是天大的希望了,大家不住道谢。王谢又问有没有报官,苏掌柜为难道:“东方管事已经报官了,但是文裔始终昏迷,这事一时也没有头绪。”
王谢也只能叹息。
用过不算早的早饭,王谢便要告辞。苏掌柜怕极了昨夜之事,实在是不愿放人,苦苦说了半晌,王谢想想,也担心有个万一,写封信叫小厮送到康安堂,顺便带些药回来,自己安心在苏家住了。
小厮回来不久,忽然有人拜访,苏掌柜一看认识,一位是洛大夫,另一位便是日前给苏文裔看过诊的大夫之一,姓裴,裴大夫年纪也不小了,六十多岁,清矍消瘦,看着仙风道骨的一个人,便是他给开的“三味吊命汤”。
普通吊命汤,只用老参一味,加水煎成,三味则是从皇家流传出来的方子,效力自不必说。
裴大夫见了苏掌柜,拱手行礼,声称想看看苏少掌柜病体,并向王谢请教。
苏掌柜请遍医馆之事,春城人家略有耳闻。面对失血过多,内腑受损,万里有一治醒了还是废人的苏文裔,裴大夫也是束手无策,然而今早叫小僮去药铺取些药材,小僮正进的康安堂,就听见洛大夫在说,苏少掌柜绝对能痊愈。
小僮回来当笑话说了,裴大夫自然不信服,亲身去了趟药铺。正赶上苏掌柜家小厮在抓药,裴大夫一问,小厮虽然不懂药理,好歹还是能将王谢昨天下午的话重复一遍,裴大夫心里好奇得很,正好洛大夫想去看看师父,便一起过来了。
有大夫过来看病人,不算坏事,但问题苏文裔是由王谢看诊,从死治到生的,苏掌柜还没有换一位大夫的打算,迟疑了下,叫小厮进去通报一声。
小厮没多大工夫就回转,说谢少爷请两位稍等,练过功就来,要是急事,就直接到后院找他。
练功?两人一听,不约而同想去看看。
到了后院,见一人负手而立,面前一个人缓缓打着拳,看见有人过来,站着的那人向大家略微一点头,又继续看打拳了。洛大夫在裴大夫耳边介绍,站着的是王谢,打拳的是王谢家的燕华——洛大夫起初也只道燕华是个小厮,可是接触多了,隐隐觉得不像,就王谢待燕华的紧张劲儿,说是尊长又没那么敬,说是朋友又没那么有进退,王谢一直说燕华是家人,他就点头应着了。
裴大夫很客气的对苏掌柜说,一会自己上前请教,苏掌柜不必陪着。苏掌柜虽然觉得不合适,想想三个大夫在一起,定是讨论医道,自己又不懂,便告了罪离开,两位大夫,连同裴大夫带着的小僮儿,肩并肩欣赏燕华打拳。
原来是王谢看院子还算宽阔,土地也够平整,想着练功不可一日间断,领过燕华,叫他继续使那套养身功法。燕华当然是他说什么就听什么,当下依言而为,打起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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