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北河于战术上并不精通,做主将在争霸之初算是合格,如今楚军将才济济,是不必再赶鸭子上架。他更善守城理事,闷头做事,勤恳周全,做副将倒是人见人爱,谁都抢着要。
所以狄其野这两战能打服手下五少,却不能服祝北河。
祝北河对奇兵奇战的欣赏能力有限,又身为楚王家臣,他对狄其野的观察角度,更偏向文臣,而非武将。
日后狄其野在朝堂上招惹非议,从此处就可见一斑。
祝北河带着拟好的战报去找狄其野,狄其野正在给无双刷毛。
大黑马今日也不怎么高兴,狄其野刷得轻了,它就重重的喷喷鼻息,表达老子不爽的意思。
狄其野听见远远来了脚步声,踢踢它的腿:“不许闹。”
无双无赖地顺势往地上一滚,装死。一副马生已经生无可恋的模样。
祝北河走近,见狄其野的神驹有异,担忧问:“病了?”
狄其野按住额角青筋,无奈道:“它闲不住。”
祝北河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
果然是神驹啊,不愿意休息,一心想上战场。
祝北河赞许地看了无双一眼,将战报递给狄其野:“可需删改?”
狄其野一目十行,快速翻过,笑了:“势山一战,制订战术在我,打仗的却是左都督和虎豹狼骑,不必记在我头上。”
他不贪功,这让祝北河很是满意。
可对手下的称呼,又令祝北河疑惑。
“狄将军为何对直隶将领如此生疏?”
狄其野坦然道:“名者,代称也,名姓不如职位清楚。”
这话虽不错,可也显得没有人情。
然而祝北河转念一想,狄其野如此对待五少,却也是不攀不附,不党不私,颇有纯臣风范。
这下,更令祝北河自叹不如。
于是祝北河看着狄其野的眼神更为欣慰,思及近来五少间的议论,有心提点狄其野道:“将军以百姓为质,驱使势山城驻兵攻打固江城,虽是妙计,但于将军名声有损,多遭非议,切不可再行。”
狄其野奇道:“耗费他人兵力,总比耗费自己兵力好,这样都有非议,那就让他们议去吧。”
“三人成虎,就算你不在意,若令主公误会,岂不冤枉?”祝北河当他年少气盛,所以抬出顾烈来说事,希望他听进去。
狄其野却笑起来,一挑眉,万分潇洒道:“名声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不在乎。”
顿了顿,补道:“主公不会误会我。”
祝北河没想到行兵奇诡的狄其野内里居然是个死忠天真的榆木脑袋。
巧的是,狄其野一番交谈下来,觉得祝将军此人,和顾烈说得一样,是有些呆。
祝北河素来话少,今日难得有心劝人,反被狄其野的纯臣天真震撼,一时找不出话来。
二人相对无言,无双还躺在地上装死。
此时有快马跑来,小卒滚马下跪。
“二位将军!固江城降了!”
固江城降,便可行围城之计。
狄其野看向祝北河,云淡风轻道:“祝将军,得劳你重写战报了。”
第16章 王后亲蚕
楚军捷报频传。
狄其野攻下曾且、势山、固江三城,将威远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半根鸟羽都飞不进去,是重兵围城之计。
陆翼攻下翠壁城,他是个有心人,翠壁城特产美玉,随战报献了一箱玉器来。
这箱玉器价值连城,隐隐泛着宝光,必然不全是翠壁城所产,是陆翼抄了四大名阀的商铺着人仔细挑出来的上上品。
颜法古跟逛地摊似的蹲在箱子前,拿拂尘一戳一戳,对着个紫玉葫芦感叹:“好,好东西,装丸药正好。”
然后又去戳碧玉算盘,惊呼:“此不是算命宝器邪?
众将给他逗得直乐,顾烈勾着唇角,也走到箱前,看了看,指着个女式的玉簪子,问颜法古:“这也有修道的用处?”
“这虽没有修道的用处,”颜法古绷着个一本正经的面孔,拖长了腔调勾人兴趣,才继续道,“可谁没个亲戚朋友红白喜事,贫道也不能免俗,主公日后大婚,贫道还能不攒一两件家底准备着随礼么!”
此话一出,众将哄笑起来,揶揄着看顾烈,想看主公的腼腆模样。
顾烈怎可能让他们得逞,更何况本就心如止水,当即对着颜法古奇道:“这意思是,我大婚之时,你准备拿我赏的玉器回过头给我随礼?颜法古,你小气也该小气得隐晦些吧?”
“嗨,”颜法古在嘲笑声中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脸皮厚得堪比城墙,两手一摊,自擂自夸,“贫道做人就是这么赤_条条,坦荡荡,不遮不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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