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张灿倒没有立刻让他吃那些东西,等林安去洗了个澡,就到了辰初。
他一出了浴室,张灿就一手一只茶杯在外面等着,见他出来,立马把两杯茶送上去:“你在里面也喝不了热茶,快些喝了罢!省的几日不喝,想的很!”
林安捏着鼻子把两杯清茶喝了。
换了一身衣服,只穿了单层没有口袋的拆封里衣、中衣和青色长袍,系了腰带,簪了细细的青玉簪,换了单层鞋底,就和张灿一起出了门,驾着马车往贡院赶去。
林婉还是张家新妇,这时却只能在家中等着。
马车里,林安正翻检着篮筐里的东西。
科举有令:“凡考试学子入闱,俱穿拆缝衣服,单层鞋底,只带篮筐、小凳、食物、笔砚等项,其余别物令在外留截。如违,严加治罪。”
好在令外还要规定:“裈裤绸布皮毡听用,止许单层。”
因此林安的篮筐里,除了一套他用惯了的笔墨纸砚和一套新的笔墨纸砚,今晨新作的薄薄的奶饼子、搁得住的各种味道的糕饼、碗筷外,还放了两身单衣,三张薄薄的皮子,好让林安垫在身/下两张,盖在身上一张。毕竟,初秋的晚上,还是有些冷的。
除了这些,林安还看到里面放了一碗洗好的新鲜葡萄,一碗小米,十几颗红枣,一小碗剥开的胡桃,还有五六颗金豆子。
篮筐里放小米和金豆子的事情他知道。其实考场里面,每天都会送上一桶清水,一盆碳,考生可以自己做饭——虽然考试紧张,基本没人会做。林安会带小米,还是刘夫子的那位同窗告诉他的,考试几天着实太过熬人,且每日只能干吃饼子,不少人考到最后,要么是上火长疮,疼的受不了被人给送出来,要么就是因连日干吃饼子,且觉得在众学子面前出恭不斯文,干脆就一直憋着,给憋出毛病来。他说贡院其实并不阻止学子烧个汤,林安若是进去时,把银钱给足了,那些人别的不敢,倒是会给林安分一盆足足的炭,让林安可以烧上两锅热汤喝,也免得每日驰能喝生水。
林安还在出神,张灿就已经把剥好的香蕉递到了林安嘴巴边:“快吃快吃!吃完了还要吃桂圆!”
林安其实不饿,可是看着张灿殷勤的模样,只好吃了,吃完又痴了两只桂圆,见张灿还要剥第二个香蕉,立刻推拒了。
他原本还不明白张灿为什么要给他喂香蕉,可是瞧着张灿今日这模样,就立刻知道,张灿这家伙,大约也是担心自己在里头吃东西太干,出恭不便……
嘴角抽了抽,手指指着那一小碗小米道:“我不是学过怎么烧火了么?到时候进去烧一锅小米汤,不就好了?不会……”那个啥啥的。
张灿却道:“不行!这是秦大哥说的!他特意嘱咐了,让你考前吃这些,你不听我的,总得听秦大哥的!”
林安咬着牙把香蕉给吃了。
同时恨恨的想着,他就说,张灿怎会管到那么奇怪的地方?原来是那个可恶的猎户!凭甚管他是否便秘之事?
等林安吃完了东西,就到了辰正,几声锣鼓响后,贡院里的人开始出来,按照学子排的队伍,依次检查衣袍篮筐。
林安和张灿看到自家家仆排在前面第二十几个的位置,心情大好。忙忙上前去,将两个连在一起的家仆给替换了,两人都站在那里。
其实张灿根本没有参加这次的科举,可是他牢记娘子的话,打算给林安提着篮筐,亲自看林安被人检查完了,进去考场了,才肯进去。
检查很快就到了林安这里。
先是把林安的保人叫来,挨个儿问,林安是不是林安,户籍可有错?家人可有错?让那几个保人都一一确认,并且写了字,才让林安走到一旁,开襟解袜,搜查身上。
好在林安问过前辈,手中直接抖出几颗沉沉的金豆子,那两个搜查他的人,目光衣衫,只看了看林安是否穿了夹衣,又摸了摸林安的衣角,就放了人,让下拨人检查林安的篮筐。
林安的篮筐里可装了不少金豆子,那检查的人心中有数,看到那碗葡萄,拿起来翻了翻,见都是完整的,就没说什么。只是那几颗枣子,还有各种糕饼,俱都撕了开了,一一查验。
至于林安带的皮子,检查的人问过林安后,直接拿起来抖了抖,就放人了。
金豆子他都拿在手里了,没有不给人方便的道理。
林安手中其实还攥着几颗金豆子,见又换了人领他去号舍,悄悄又塞了两颗金豆子。
那人眼立刻笑开了:“秀才公请。这边虽然是阴面,可是比阳面好多了。且若是春闱,在阳面有在阳面的好处,可是这秋老虎还毒着呢,您还是跟小的去阴面吧!小的可知道一处通风极好,您去了不亏。”
52书库推荐浏览: 涩涩儿
种田
男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