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张灿带来的小厮道:“回林大人,咱们少爷是和老太爷一起来的。现在就住在华安县的别院。老太爷吩咐,不接到少奶奶,咱们就不回华阳县。大人您让人把咱们少爷送到别院就好了。”
林安不意张灿的祖父也来了,沉默片刻,才道:“那就把他送到别院。记住,见着人进别院了,再回来。”
这才把发怔的张灿送走。
林安还想留白远几日,哪知白远见自己带来的东西都卖给林安了,还都卖了个好价钱,手里有了银子,当下心满意足,见林安留他,也丝毫不理,只道:“现在天色还早着呢,安哥儿你让你家小厮带着我往热闹的街道走上一遭,我正好去逛一趟,买些东西,就直接回家了。”
听白远说完,林安就瞪他:“我可要在华安县待三年的,轻易不能离开。你就不能在这里顽几日,当陪陪我?”
甚么从小一起长大的?当真不是开玩笑?
白远满不在乎地挥手道:“反正你都在这了,我什么时候有药酒或药丸子要卖了,赶着驴车就来找你了,说不得一月就要见一次,这有甚好待的?走了走了,别送我啦!”
白远走的相当潇洒,林安头疼的把人送出大门,才返回来。
说起来,白远年纪和他差不多,只是白远向来醉心医术,用白远的话来说,他的时间用在追求医道和行医上还不够用,哪里还有时间用在娶妻生子上?
再加上白远确实不开窍,又常常把上门去的媒婆给赶走,次数多了,也没人给他介绍媳妇儿了。
林安有一次倒是去问白远是不是也想找个男的,结果也被白远给赶了出来,从此就不管白远的事情了。
反正白远才二十出头,还年轻的很。现下既不愿意找媳妇儿,那就过几年再说好了。
林安想罢,就不再操心白远的事情,在月亮门处徘徊许久,才抬步进去。
因前一任的华安县县令有妻有子有女,因此县衙后面的院落打理的很是漂亮,有秋千也有池塘假山,很是精致。
林安进去的时候,就见林姝正带着两个小的在池塘边喂鱼,林婉则坐在秋千架上,远远望着他们。
林安停顿了一下,就走到林婉身边的秋千架上,拧眉看了一会,才坐在秋千上,侧头看了林婉一眼。
林婉看见哥哥就笑,笑容温婉,人如其名。
林安登时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林婉这门婚事,是他当初决定的。当初他们因守孝三年,出孝后,林婉就十九岁了。这个年龄在古代是绝对的大龄。而且林安那时还顾忌着老宅那边故意用林婉的婚事拿捏他,再加上林婉之前还结过一门亲,后来推掉,这才不得不选了当时看起来很好的张家。
张灿和他是同窗,性子虽痴,可是也只在个别事情上如此,平日里机灵活泼,既肯用功学习,又愿意放下.身段,打理家中生意,脾气又好。张家那时的诚意给的也足,既承诺了三十之前不纳妾,又足足等了林婉一年多的时间,这才上门迎娶。
林安那时觉得,这门亲事就算算不得最好,也能算的上乘。
可是谁料到林婉出嫁堪堪一年而已,张家就逼着林婉喝下那种虎狼之药。
林安对林婉,很是愧疚。
林婉却是先开口道:“哥哥想多了,张家待我,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至于那种易孕的汤药,婆母也说,她当年就是吃了几年那种药,才会有孕生子。我瞧着婆母的神态,怕是这件事是真的。”
林婉说的是实话。张家其实对她算是不错的了。婆母虽然没把张家的管家权给她,但是但凡她小院的事情,全都由她做主,吃饭也是除了晚饭是一大家子一起吃,早饭午饭,都由着林婉自己在小院里吃,平日里也不需要林婉立什么规矩,很是和善。
就连张灿曾祖、祖父和父亲,对她也很和善。
就是此刻,林婉也只以为张家是求子心切,才给她喝了药效有些大的药,并不知道自己喝的是什么药。
林安听了却又开始皱眉。
林婉道:“哥哥毕竟是男子,或许不知。出嫁的妇人,常常为着求子求神拜佛喝符水,即便是村子里的妇人,也会为此喝药,更不要说是有些银钱的人家,为了求子,喝上三两年汤药的都有。张家也只是不能免俗而已。”
林安沉吟一会,却是问道:“婉儿,你与哥哥说实话,阿灿待你究竟如何?若哥哥让你二人和离,你可会不舍?”
张灿喜欢林婉,这个林安是知道的。可是,林婉对张灿感情如何,林安心中却是不太清楚。
林婉没想到林安会问她这两个问题。听到第一个问题时,她面颊微微染了桃色,可等听到第二个问题时,林婉怔了怔,才道:“和离?为甚要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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