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沈清然真想拖住薛匪风三个月,等他战马养成,稻子丰收,或者更久一些,等棉衣制好……
但他也知道,朝堂局势变幻莫测,薛匪风现在出其不意,若是再过几日,难保薛厉风又受奸人挑唆,再次联合北彗叛国。
薛厉风和薛匪风血海深仇,不你死我活不罢休,薛厉风本人卖国卖得溜,如果北彗许诺保他,说不定立刻高兴地大开国门,让北彗毫无阻挡地南下收拾薛匪风,回程时枪头一转,顺便将大齐新都也占领了。
薛厉风短视愚蠢,这种事他干得出来。现在不过是老皇帝压着他一头,让他没机会做蠢事。
攘内必先安外,薛匪风和朝廷暂时达成协议,互不干涉,名义上归顺朝廷,共同对付北彗。
先左进西南,然后北上,和北彗正面对敌。
“你要小心。”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沈清然说不出别的,西南艰险,风土人情物候都与中原不同,他有太多担心。
“不要小看裕昌侯,他扎根西南四十年,有他在,事半功倍。”
薛匪风还能在棉庄驻扎一晚修整,明日拔营出青州。
“你晚上要不要在这儿住一晚,我让常铭去棉庄买些褥子,不会让你睡干草……”营帐里简陋得要命,薛匪风难以启齿。
沈清然懊恼地把额头撞在薛匪风胸膛,“我也想,但是我现在得马上种西红柿。”
“又是这里没有的?”
“嗯,附近没有田,我得去远一点的地方,你放心,种完我就回天下山庄。”
薛匪风想了想军营好像也没有要事,他已经很久没有陪沈清然种田,便道:“我和你一起。”
沈清然:“不行。晚上肯定要耗很晚,你明天又不能睡懒觉。”
“没事,我好久没有背你了。”明知接下来又是长久的分离,能多呆一刻是一刻。薛匪风抱着软乎乎的媳妇,怎么不愿意撒手。
沈清然种田很辛苦,他作为丈夫,做不到全心全意地支持,但总得尽可能地参与。
……
棉庄的掌事给他们指了一亩地,骑马两刻钟的路程。
沈清然优雅地翻身上马,想在薛匪风面前耍个帅,这是他掌握的为数不多的能在古代展示的酷炫技能,虽然仅限于上马这一步。
薛匪风牵着御骢,一言难尽:“你就没想过跟我同乘一匹吗?”
“忘了。”沈清然挠挠脸蛋,被薛匪风拎着后领子抓过来。
“等等,你什么时候学的骑马?”薛匪风记得沈清然并不会骑马,学赶驴都学了一中午,看他刚才那架势,明显学过技巧。
沈清然噎住,揭开身份后太随心所欲,忘了在薛匪风面前装样子,“你不在的时候学的。”
将军有些遗憾,他本来想手把手教沈清然骑马,甚至在等待沈清然学驴车的时候就想好了,把沈清然放在御骢上面,牵着他走,如果沈清然想下马只能恳求他。亲一口是少的,得抓准了机会好好欺负。
“怎么不等我教?”发自内心遗憾。
沈清然挪了挪屁股,被薛匪风按回去,结结巴巴道:“我、我比较笨,怕气到你。”
巧了,将军最爱收笨学生。
“我现在教你一些别的。”
沈清然红着脸,他看薛匪风就是不怀好意!
种西红柿的时候,薛匪风充分展示了一番御骢的灵活和高超的驭马技术,高壮的战马在田野里奔跑,每一步落在狭小的过道里,丝毫没有踏坏垒好的土垄。
晚风吹过,种子从指尖落下,簌簌落进挖好的沟里,在御骢拐弯的时候,薛匪风揽住沈清然腰肢,偷偷转身接个吻。
在后面吭哧吭哧盖土的常家兄弟们:“……”想撂挑子回家娶媳妇了。
月牙挂在深蓝天幕里,沈清然靠着薛匪风坐在田埂上,要是每回都能这么种田就好了。
他用棍子挖了几个洞,在田埂边种了一排的西红柿苗。
用苗栽长得更快,但是他一个人忙不过来,只能种几棵当个标记。
然后又挖了一排沟,种了一排绿豆,一边盖土一边看着薛匪风,笑道:“我真的是绿豆精,没骗你。”
他眼里闪烁着细碎的笑意,犹如拥有整片星空的满足,仿佛山里自由自在的小妖精,无忧无虑随风飘荡。
薛匪风一下一下抚他的脊背,给沈清然按摩酸痛的肌肉。他想给沈清然这样的生活,他希望这一天来得更早一些。
后半夜,薛匪风找了户农家,和沈清然歇在那儿,天不亮时,便率先起床,在门口辞严色厉地训了一顿常家兄弟,“你们可以把沈清然当成主子,但是也该清楚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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