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然眼神亮晶晶地看着薛匪风,“真的吗?那我有没有怀孕?”
怎么又回到这个问题,薛匪风头痛欲裂,自己前阵子一定是鬼上身了,才会对沈清然怀孕深信不疑,不仅自虐自受,还侮辱了沈清然。
“我去看看鸡汤怎么样了。”薛匪风一言不合就遁走。
沈清然盯着薛匪风的背影,确认他没有折返,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我怎么这么聪明?
他美滋滋地从桌上拿过一截削好皮的甘蔗,嘎吱嘎吱啃起来。薛匪风贴心,从来没有让他啃过甘蔗皮,怕他娇气地把牙崩坏。
我哪有这么娇气,薛匪风太小题大做了。
没有甘蔗皮的甘蔗就失去了灵魂。
嘴上倒是啃地特别欢。
沈清然一边吃一边打算,把分房睡提上日程。一个月两个月可以推说身体不好不规律,时间长了,还是分房睡比较稳妥。
薛匪风这人好生奇怪,娶了老婆就放在一边看着,当祖宗供着,要不是今天一席话,沈清然都要怀疑那个以为“盖一床被子就能生小孩”的人是薛匪风。
归根究底,薛匪风没有把他当成媳妇。
本来娶的时候不情不愿,两次想要退婚,现在和他一起生活,处出了一点友谊,所以时时维护他。
英雄气长,儿女情短。
沈清然想,我很满意,一点也不失落。
……
薛匪风盛了一碗鸡汤,舀了一勺吹凉喂给沈清然。
他情绪过于激昂,连日阴云一扫而空,如果不做点什么,晚上都睡不着觉。
沈清然扭过头,紧抿着嘴,不要,像在坐月子。
薛匪风捏着他的下巴转回来,他没办法向沈清然诉说满怀激动,就这只能将言语化作行动对他好。
无论想不想要,沈清然都得接着。
沈清然不仅不接,还挑毛病:没加盐。
他今天经历大起大落,被潘云剡推下鱼塘,惊闻女主没来的噩耗,接受自己是种田废物的事实,被薛匪风误解怀孕,这一出出的,太刺激了。
天还没黑,沈清然便陷在被子里睡得雷劈不醒。
薛匪风坐在床边,目光细细描摹他的睡颜,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直到沈清然在睡梦中转个身,留个后脑勺在外面,才收回视线。
其实后脑勺也可爱。
柜子里是没派上用场的安胎药,薛匪风默默拿到灶膛里烧了,金黄的火焰蹿出青色的烟气,上面温着没喝完鸡汤。
……
大将军激动地劈了一夜柴。
……
清晨,沈清然伸了个懒腰,拎着篮子去田里摘菜,上次被李春生和秋生偷过的小萝卜,现在长大了一些。
昨天那半只鸡没有一次炖光,在沸水里捞一遍,去掉血丝浮沫,盛起装好,冬日天冷不容易变质。
投桃报李,沈清然揪了两个萝卜,准备把剩下的鸡肉炖汤给薛匪风补补。
本来向张婶买鸡就是为了薛匪风,反而他吃的最多。
李家村昨晚出了一点小事故,潘云剡不知道得罪了谁,大半夜的被人从床上挖起来,直挺挺填在鱼塘里,只留一个脑袋还在水面上。今早被人发现的时候,脸都冻紫了,去了半条命。
沈清然乐呵呵地听完张婶的八卦,心想,这李大刀脾气还挺大。
他本来打算在潘家旁边的鱼塘里沤肥,臭死恶心死潘云剡,就是怕误伤他妹妹,既然有人替他报仇,他乐得轻松。
……
“嘴巴用破布堵上了,喊不出来,真狠。”
“这是想要潘云剡的命啊,刚搬来两天就遇上了这事,可怜。”
“他除了得罪李大刀还得罪谁了?大刀也没这么狠啊?”
鱼塘看热闹的人散去,薛匪风扛着锄头,“费力”地寻了一个恰当的姿势,符合瘸子行为学,从鱼塘边缘挖了一条渠放水。
渠口堵了一个竹编筐,水流唰唰而过,鱼虾截留在筐里。
薛匪风扯了扯嘴角,他怎么会要潘云剡的命,死在鱼塘里,鱼虾还怎么吃?他的小哑巴嘴巴可挑的很。
废弃的鱼塘没有太多东西可捞,大多数是一指长的小鲫鱼和草鱼,活蹦乱跳了覆盖了一筐底。
薛匪风不太满意,看见泥沼之中还有冒泡的泥鳅,手一抓,滑不溜秋地从虎口溜走。
四下无人,潘家人都在屋子里照看潘云剡。薛匪风从旁边摸了一把沙子,出手极快,暗催内力,咻咻风呼而过,泥鳅被沙子击晕,翻着肚皮躺在泥面上。
薛匪风从容地捡进竹筐里,简单地像沙地拾贝。
给沈清然炸小鱼干。
而沈清然破天荒地在家里收拾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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