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吃一点安抚他。
萧蘅一筷子挑落捆着红烧肉的稻草,肥而不腻的红烧肉酱香肆溢,清新的稻香若有若无。
朕就吃半块。
片刻后,楚昭游揪着衣服反省,朕怎么这么能吃。
他抹了下嘴,手指上沾了一点酱汁,刚想开口,一块温热的毛巾递过来。
楚昭游擦干净嘴,噌地从桌子边站起来,抱着暖手枕,转了两圈:“摄政王,朕给你背一背治国论吧。”
不能在坐了,必须离那桌子菜远一点。
枇杷不能当饭吃,他越吃越饿,今晚简直能比以前多吃一碗饭。
“嗯。”萧蘅听着楚昭游一字不差地背出那些句子,眼里带了点笑意。
吃饱了就开始主动背书,要他检查。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当楚昭游的太傅,是这么有意思的一件事?
楚昭游背对着摄政王,额头抵着墙壁抵抗美食诱惑,装作一副全神贯注回忆文章的样子。
想想治国论的深远意义,不要想那盘外焦里嫩的酥炸鸡丁,也不要想那又大又圆的芝麻烧饼。
“……税少三成,蜜汁烧鸭,不是——唔。”楚昭游察觉到身后一暖,一转身撞到摄政王。
萧蘅抽掉了隔在两人间的抱枕,随手一扔。
楚昭游目光凝滞地跟着抱枕晃了一圈,头皮发麻。
他后退一步,萧蘅逼近一步,把他堵在了墙角。
“本王有话说。”
萧蘅见楚昭游快像耗子似的钻进墙角,不满地揽住了他的腰。
今晚就算不能全部剖白,也要让楚昭游知道,以后福宁殿的龙床,他萧蘅定然是要分一半。
他是摄政王这个身份偶尔也碍事,使他做什么都带有逼迫楚昭游的意味。
怕吓到楚昭游,萧蘅想来想去,打算把话说一半藏一半,让楚昭游自己往这方面来想。
他不想用摄政王的权势压制楚昭游,小东西有时候根本不怕他,强攻只会反弹,还会让他溜得远远的。
“之前本王说不让你娶妻……”
摄政王选了一个糟糕的开头。
只需要一句话的语气,楚昭游就知道他没有改变主意。
那他想说什么?
楚昭游心里一咯噔,摄政王把他堵在这儿,是觉得他能解蛊了,皇位唾手可得,想再跟他强调一遍不要做无用功?
“朕知道了。”楚昭游抬手推开萧蘅。
萧蘅什么都没说,楚昭游就想跑,看好猎物的本能和摊牌的紧张感,让他条件反射地搂紧了楚昭游。
身体相贴的那一刻,萧蘅直觉哪里不对。
楚昭游的肚子隆起得太明显了,一个人真的可以只胖肚子不胖脸吗?
萧蘅直觉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正要拉开楚昭游细看,忽然敏锐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不是其他东西,是楚昭游肚子里的。
楚昭游脸色骤白,第二次胎动,就一定要这么巧让你摄政王爹知道?
小兔崽子!
他僵着身子,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悄悄把手搁在了两人中间。
还没捂到小腹,手腕就被人紧紧扣住。
萧蘅维持着迫近地姿势,喜怒不明地问:“是什么在动?”
楚昭游:“没有,你感觉错——”
他刹那间卡壳,因为摄政王把手掌覆在他肚子上。
未知危险来临的恐惧,让楚昭游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迅速下蹲,埋头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别碰!”
萧蘅此时语气仍然很好:“肚子不舒服?本王让太医来看看?”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楚昭游的后脑勺,看见他听见太医后,倏地把手腕都缩了进去。他闭眼回想了下那肚子的弧度,以及楚昭游几次反胃干呕……
害怕楚昭游患疾的恐惧慢慢压下,随之涌起的是另一种惊世骇俗的猜测与愤怒。
楚昭游闷着声音道:“不知道摄政王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故事。从前有一对君臣,年轻的皇帝喜欢小动物,怕被严厉的大臣发现,有一天皇帝在花园里玩小兔子,大臣迎面走来,皇帝怕被骂玩物丧志,吓得把兔子揣到了怀里……”
萧蘅打断他:“你想说,你怀里揣了只兔子?”
楚昭游怂得闭了闭眼,是一只捣乱的小兔崽子。
“本王耐心有限,你说实话,不然我叫太医了。”
楚昭游抿着唇,怀孕这种事由赵金告诉他已经够羞耻了,他可开不了口对另一个人说,孩子他爹也不行。
“朕……”楚昭游破罐破摔,“就是摄政王想的那样。”
萧蘅头痛欲裂,他一字一句地猜测:“你以为本王在想什么?陛下能怀孕?”
楚昭游恨不得捂住耳朵。
对方的沉默验证了他荒唐的猜测,摄政王觉得自己快疯了。
楚昭游能怀孕?男的怎么能怀孕?他天天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的小皇帝能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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