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展颜,眉目便十分温和昳丽,仿佛会变脸似的。
老头叹为观止,盯了一会儿萧蘅的腰带扣,暗暗道:“你小子倒是白捡个好媳妇。”
他临走前好心提醒了楚昭游一句:“他清醒之前不要离开他。”
这傻大个看起来就位高权重,非常有钱,老头不想和权贵打交道,看他傻了的份上,才愿意出手。
还有就是傻大个旁边这位……人倒是不傻,心眼傻。
老头走得忧心忡忡,有点担忧大傻子醒了,小傻子被当成糟糠之妻抛弃。
话本里不都是这么写的?
这是什么见鬼的嫁女儿心态?老头抓了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关他屁事!
没了老头和楚昭游咋呼,林间一下子安静下来,安静到楚昭游能听清自己的心跳。
一下、一下,重如鼓擂。
萧蘅对楚昭游和老头谈论的事一无所知,但是看楚昭游抿着唇皱眉思索的样子,心脏不由拧紧。
想看楚昭游笑,他笑起来特别好看,比那天山庙里的菩萨还要好看。
是楚昭游告诉他,庙里供奉的是菩萨,可他半夜痛醒,在莲花座下痛不欲生时,菩萨不能减轻他的痛苦,楚昭游可以。
楚昭游余光看见小黑直勾勾的眼神,瞬间更心虚了,他望望天看看地,鞋底碾着枯叶磨蹭。
两只蜻蜓翩然飞过,楚昭游恍然大悟——敬畏生命,尊重自然规律。
他指着一上一下串联在一起的大蜻蜓,另一只手揪小黑的衣袖,玉白的手指跟随蜻蜓移动,兴奋:“小黑,快看!”
一道凌厉掌风扫过,蜻蜓小两口啪唧掉地上。
楚昭游:“……”
死得好惨,楚昭游感同身受。
萧蘅弯腰拾起两只蜻蜓,捧给楚昭游,目露疑惑:“小,不够吃。”
“……”
这其实不怪小黑,这一路,但凡能让楚昭游露出那种兴奋眼神,并且揪着小黑看的东西,只有各种山野食物,下一步就是让小黑去抓。
萧蘅都让楚昭游训出了条件反射,只要楚昭游一想要什么,二话不说先下手为强。
楚昭游在枯叶堆里刨了个坑,悲痛地把小两口安葬进去。
“吃吃吃,这是你启蒙先生。”
萧蘅垂手站立在一旁,看不懂楚昭游在干什么,这时候他一般选择沉默,楚昭游大多数情况下会主动解释。
楚昭游只好又四处张望,眼睛一亮!
宝藏大自然!
两只不知野狗还是家犬,棕黑毛色的那只稍大一些,压在一大黄狗身上。
萧蘅又要出手,楚昭游眼疾手快拦住他的手掌,恰好和他十指相扣,他收拢五指,吩咐道:“嘘,给我认真看着。”
良久,楚昭游觉得掌心都发热了,他红着脸问:“看出什么了?”
萧蘅目不转睛认真想了很久,终于抓到一点模模糊糊的词汇,快速道:“两条狗。”
他抿了抿唇,多的看楚昭游的脸色没敢说,只能颇为正直地看着坡底。
楚昭游:“……”合着这老半天,他就是在教小黑认识动物。
还是得自力更生。
楚昭游心情沉重地在山脚找了处废弃的茅屋,可能是主人举家搬迁,也可能是这里只是猎户的临时住所。总之他现在没钱住客栈,因为待会儿要办的事,也不好意思去借宿别人家,更顾不得是不是擅闯民宅。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我不慌。
朕不慌。
楚昭游心里默念了两遍,在角落里刨了一个破碗。老头给的药粉得分三次给小黑服下,前后各一次,一月之后服第三次。
楚昭游看了脏兮兮的碗一眼,算了,小黑看着就很糙,别泡水了,干吃。
……
他一开始怕小黑不配合。
很快他就发现这是多余的担忧,多余到他怀疑小黑是不是扮猪吃老虎。
接着他开始担忧别的。
小黑大概是个高级死士,腰带扣非常复杂,确保做任务时衣服不会突然垮掉,万无一失。楚昭游解腰带扣解得暴躁,跟密码锁似的,他黑白分明的眼珠沁着水,凶巴巴地质问:“你自己的衣服你还不会解?憋死你算了。”
萧蘅无辜地拨弄扣子,手指间的动作有点急切,两指一捏腰扣的边缘,青筋浮凸,暗暗蓄力。
想硬来?
楚昭游“啪”一声打掉他的手,这么简单的法子他还能想不到吗?还不是他们穷得买不起第二件衣服。
萧蘅察觉自己做错事,收回手,眉心微微蹙起,嘴唇紧抿,鬓角热出了一层薄汗。
楚昭游闷头思索,一抬头余光瞥见小黑眉头紧蹙,顿时心尖一紧。
不会是开始头疼了吧?这什么破机关,明明他觉得方法对了,偏偏就是打不开,挑战他的耐性。
心里一急,脑内灵光一闪,楚昭游换了个从小黑角度亲自解腰带的手势,又把自己摸索出来的规律用上,“哒”一声轻响,黑色腰带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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