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涔只道,“有无方法可快速调理?”
医生叹气,道,“这边关之地,又是军中,药物本就十分有限,对于治疗女子之药更是难找,我只能尽力,却不能保证一定能好。”
待医生走后,殷涔入内守在殷苁身旁,她躺卧在塌上,面色苍白如纸,殷涔心内的愧疚山一般袭来。
“苁儿,当年……”
才说了几个字,殷苁却摇摇头,“当我知道哥哥还活着,不知道多高兴。”
“是叶明枝告诉你的吗?”
“是,他当日来军营,跟我说你还活着,不久之后还会来找我,我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殷苁眼中又滚出泪珠,“这些年我装傻,人人都以为我忘了自己是谁,忘了从哪里来,叫什么名字,我只有这样,才能活下来……”
殷涔再也忍不住,眼泪串串淌下。
殷苁伸手擦掉他脸上泪水,说道,“哥哥,我可能不太行了,我有话要说,你叫太子殿下和林将军进来。”
殷涔浑身一颤,“不会的苁儿,我现在就叫人去城里请最好的大夫。”说着转身就往外去。
殷苁却紧紧抓住他衣袖,恳求道,“我的身体,我知道……事关当年的关西惨案,我在塔克忽伦身边这么久,他当我早已失忆,便不再避讳我,我却无意间知道了当年他为何入侵,又为何屠了那么多人。”
殷涔大为震惊,不想殷苁竟然这些年还查出了此事,他点点头,出门叫梧叶儿去请最好的大夫,又将陈佶和林漠烟叫进屋内。
殷苁半躺着靠在榻沿,望着林漠烟问道,“林将军当年可是遭人所骗?”
这件事是林漠烟一生的耻辱和愧疚,此刻却被殷苁揭穿,他沉痛点头,“是,一封来自宫中的旨意和内阁的文书。”
殷涔和陈佶仍不明所以,林漠烟叹了口气,将他所经历的一切讲了出来。
第49章 真相
当年林漠烟镇守关西,已经维持了十数年的平静安稳,彼时疏勒国尚未统一,分裂成大大小小十来个部落,最大的疏勒部由塔克忽伦率领,已有逐渐壮大之势,并因着多年来与关西边境的互市,与大宁建立了尚算良好的邦交。
历年来的互市都有规矩,只在固定的几个州府,固定的地点,每年固定的时间可以互市,疏勒部人并非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但也有例外,如涉及较大规模,非互市期的交易,疏勒人可向大宁申请特定的商贸通关文书,一般由州府层层向上递交,到布政司审批之后,交由司礼监存案即可。
一切在宁熙十七年陡然生变。
镇北营发现关西边境数个州都出现了大批手持商贸通关文书的商队,初始只是小队人马,边境守卫见文书齐全,便很快放行,然而商队越来越多,某天突然涌入了上千人,守卫仔细盘查之下,发现对方根本讲不清到底为什么商贸而来,为何是如此规模,便觉蹊跷,当日将商队看押,并上报到统领林漠烟。
林漠烟在看押所见到那群商队,只见他们个个体格魁梧,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当下断定他们是军人而非商人,而对方头领却拿出商贸文书,按大宁律法,文书齐全没有理由不放行,林漠烟犹疑之后,仍将他们赶到了城门外,并派人在城中暗查此前拿着文书进城的疏勒人。
不料这群被赶出去的疏勒人竟一直集结在城门外不肯离去,人数还越来越多,守卫粗略统计已近三五千人。更令林漠烟吃惊的是,三日之后,京中来了更高一级的指令,司礼监何进揣着内阁和司礼监批示的公文来了镇北营,命令林漠烟必须开门迎商队入城。
无奈之下,整个关西门户大开,七日之后,便是大宁历史上的关西惨案。
而当皇帝问责之下,司礼监和内阁将一切责任推得干干净净,信誓旦旦那批放进来的只是商人,至于为何出现这么多军队,都是林漠烟因为多年的边关平静而麻痹大意,玩忽职守,让敌人趁着互市商贸钻了空子。
满朝大臣群起而攻之,林漠烟有口莫辩,皇帝盛怒之下将他革职□□在京。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亡,林漠烟虽自认不是奸臣,但那些乔装打扮的军队却实实在在是在他手下大摇大摆地被放了进来,他此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讲完这段往事,林漠烟又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殷苁却轻言问道,“林将军可曾怀疑,为何疏勒军人手中会有内阁和司礼监的文书?”
听完林漠烟的讲述,在场所有人都关注到这点,当殷苁问出这话,殷涔道,“苁儿可是知道这内里缘由?”
殷苁点点头,而她接下来所讲的,是林漠烟曾经历的一切背后的故事。
当年殷苁被虏至疏勒军营之后,便一直被关在塔克忽伦的王帐,寸步不得离开,她为了活下去,便开始装作惊吓过度而失忆,两年以后,塔克忽伦才允许她可以出帐自由活动,渐渐她发现军营中有不少大宁的物件,大至武器装备,小至衣装服饰,她以为那些都是塔克忽伦去抢劫和袭击大宁军队的得来之物,直到后来一次醉酒之下,塔克忽伦胡言乱语之中却泄露了事实,他一直朝大宁皇后要钱要物,而每一次皇后都会满足,甚至,靠着这些钱财军备,他已经逐渐统一了不少散落的部落,疏勒国统一指日可待。
52书库推荐浏览: 蜜秋
宫廷侯爵
年下
天作之和
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