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渐青,“有何道理非要做官?”
沈沧,“太子大了,所受之威胁并非仅仅来自暗杀,朝中无力他也寸步难行,平山入朝为官,便是去帮他。”
云渐青冷哼一声,“幼稚!两个无知小儿自以为是。”
沈沧不出声。
云渐青又道,“云野与赵纶走得如此近,你为何也不拦着?”
沈沧心里哀叹一声,我也太难了……
面上平静回道,“赵纶曾有一句话,令世子动心。”
“什么话?”
沈沧以赵纶的语气回道,“如今你在京中无依无靠,而若与折桂郡主成婚,整个秋家便是你的倚仗。”
云渐青“啪”一掌拍向身边案几,沈沧清清楚楚看到手掌下的桌面裂开几道纹。“此种小人,他想靠拉拢云野,便将我整个抚南营都拉进他和祁言之、秋忆人的阵营,痴心妄想!”
又直面沈沧,目光炯炯,“云野孤立无援?这么诛心蛊惑的话,他竟也信了?”
沈沧点点头,心道,您若早些对世子多点关心多点爱,也不至于……
云渐青气得捏紧拳头。
只是这拳头始终也没落到云野身上,云渐青就是,连怒气冲冲的斥责打骂都不会对他,万年如冰山一般。
云野一见到父亲,整个人也如坠冰窖,两座冰山横亘在屋中央,沈沧也觉得自己受不了了,直佩服邬玉覃,这些年怎么熬过来的。
沈沧想了想,并未问云渐青要不要去见殷涔,对此事他打定主意绝不主动,云渐青亏欠殷涔也亏欠云野,在沈沧看来,要见,必须云渐青自己提出,还得殷涔同意才行。
次日云渐青便入宫去面见皇帝,是在他不甚熟悉的广明殿。
在他叩首时,陈泽将他扶了起来,十九年未见,陈泽看着他苍然一笑,“老了!”
又命高仁,“给抚南王赐座。”
云渐青谢恩,安坐在太师椅上,也朝陈泽舒朗一笑,“陛下也操劳许多。”
话音刚落,陈泽便哈哈一笑,云渐青跟着却又道,“陛下要保重身体,日日住在这丹房之内,于身体无益。”
陈泽在故人面前倒并不恼怒避讳,反倒无可奈何一笑,“怎么,连你也不信朕日日修炼,便可早日飞升成仙?”
云渐青无话可说,他一个在战场上厮杀拼搏的武将,如何信得了这些乱七八糟的虚妄之谈,当下却也不想反驳,君臣才刚相见,不必如此剑拔弩张。
于是他淡淡一笑,“非也,臣自然相信陛下迟早会位列仙班,”
陈泽也跳开这话题,问道,“前日顾铖曾跟朕禀报,如今东南海防尚算安稳,此事可属实?”
说到军务,云渐青语气自然严肃许多,“倭人扰乱我大宁朝政民生之心不死,这些年虽未有大规模成气候的入侵,但扮做奸细混入百姓中的人却不少,清除这些人比清缴入侵军队要难得多,倭人性狡猾,极擅隐藏,作恶之后瞬间消失,防不胜防。”
陈泽听着眉头紧皱,“那对付此类奸细,可有良策?”
云渐青坦言回道,“并无上策,唯有抓到一人之后,便想尽办法让他供出同伙,以及加强巡防,但凡可疑之人便立即抓捕,减少错漏。”
陈泽点了点头,“如此看来,如今的东南抗倭时日还长,确是辛苦将军了。”
云渐青立即拱手恭敬回道,“此乃为人臣子之本分。”
话到此时,陈泽才讲到正题,“将军可还记得当年你我和林漠烟三人定下的联姻之约?”
云渐青一愣,他自然记得,可那毕竟是三人尚是少年之时,随口定下的约定而已,他点了点头,“臣自然记得。”
陈泽一笑,“你们都当朕只是年少戏言,而朕却一直记在心里,若是朕有适龄待嫁的女儿,此番止戈的婚事,当是与我皇家公主联姻。”
云渐青再次谢恩,“谢皇上隆恩。”
陈泽挥了挥手,“可惜公主尚年幼,只得在周边亲族中另寻合适之人,折桂郡主德才美貌兼备,皇后向朕推荐之时,朕便觉得这就是止戈的良配了。”
云渐青眉头微皱,“折桂郡主的贤才之名,臣也有所耳闻,只是皇上,止戈只不过一介海边长大的野小子,书念得不多,功夫并无半寸,如何配得上郡主,臣以为,皇上若记挂当年约定有心赐婚,不若在京中寻一户普通人家的女儿便是。”
此言一出,陈泽明显沉了面色,“莫非将军嫌弃她是秋家女?”
云渐青眉头皱得更深,垂头拱手,“臣,不敢。”
陈泽语气隐有怒气,“皇后便是秋家女,我知你们在朕背后都说皇后把持超纲,操纵内阁司礼监,但你们想过没有,皇后只有一个韩王,而朕立的太子,仍旧是春晖的儿子!皇后就算行事张狂了些,到最后又能得到什么?!你们如此诋毁皇后,打的却是朕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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