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涔起身走到堂中,将手中画卷摊开,是为情宫中画师所画刺客画像,他向众人展示了一圈方才说道,“此二人既使得出云家刀法,想必是抚南营中人,是以下官去了泉州抚南营大本营,并见到了凌海将军及军中所有千总,其中一位隋充千总认出了此二人。”
殷涔一边讲,一边紧盯众人的反应,邹横空和秦念衾、陈佶已知晓此事,其余诸人却似并未表现惊异之色,而是皱起了眉头,殷涔眼角瞥过辛尚允,此人倒面色如常,不慌不忙。
好,看你不慌到几时。
话说到此,祁言之不得不问,“此二人何种身份?”
殷涔不慌不忙,再掏出那张画押证词,双手捧着递到祁言之案前,“此为隋千总所作、以及凌海将军画押为证,关于刺客身份的证词,绝无虚假。”
祁言之结果证词看过,殷涔从他脸上读出了更深的担忧,他却微笑着将证词又重复了遍,“此二人为隋千总营内两名旗总,半年前在石狮一次战役中为倭寇所俘,当日隋千总以火炮攻之,以为此二人已遇难身亡,却不想他们没死,反而为他人所利用,做了谋逆罪人。”
殷涔讲述时候尤其强调“为他人利用”几个字,并紧盯着辛尚允,发现对方也直勾勾如鹰一般紧盯着他。
终于急了啊。
跟着陈佶推了殷涔一把,“殷御史可否解释下何为为他人利用?”
殷涔再从自个案几下掏出那把断刀,起身的一瞬间,他明显看到沈沧嘴角笑了笑,却瞬间恢复正常。
断刀握在殷涔手中,“这便是刺客当日行凶之时所用兵器,看起来像是抚南营独有的云家刀,然而,当凌海将军砍出真正的云家刀时,这把假货便瞬间折断成这样了。”殷涔举着断刀又在场内游走了一圈,让所有审案之人敲了个清楚,走到辛尚允身前时,尤其停留得久一些。
辛尚允脸色铁青,殷涔心内愉悦又平静。
殷涔继续,“刺客说是为云将军所主使,若真如此,云将军断无可能让他们那两把假货便去刺杀……”
秦念衾又补了句,“此番在抚南营见着了真正使云家刀的精兵卫,此刺客二人的功夫真是差了远了。”
殷涔笑着点点头,引导着众人继续思考,“既然人的身份是假的,刀的仿造的,到底是谁在幕后策划了这一切?”
陈佶配合得天衣无缝,“想来殷大人也查到了幕后主使之人?”
殷涔道,“谁费心去造了假刀,甚至通倭去将被俘之人换出,谁便是幕后主谋。”
不待众人反应,殷涔拍了拍手,梧叶儿带着铁匠孙方金进了殿内。
一见此人,辛尚允面上再也压抑不住,怒吼道,“全是一派胡言!什么旗总,什么假冒的云家刀,根本是此人跟抚南营串通一气,如何能信!”
而孙方金一见辛尚允,立即大喊道,“殷大人,就是他!三个月前来我和我兄弟的铁匠铺,要打云家刀的人,便是此人!”
此话一出,文华殿内所有人都开始躁动不安。
祁言之目光紧锁盯着辛尚允,而辛尚允满面皆汗,陈佶又大声喊道,“辛大人!原来你竟是幕后之人?身为皇家禁军统领,竟买凶行刺皇上?!你好大胆子!”
阮鸣沙和姜晚笙此刻六神无主,望着祁言之等他拿个决断。
然而辛尚允似再也忍耐不住,双手一个起势,飞身就向堂中的殷涔扑来。
辛家二十四手!殷涔心中一惊。
然而电光火石之间,身后的沈沧却戴着满身镣铐也爆喝起身,与辛尚允在半空中双手相交,将辛尚允拦截在了殷涔身前。
殷涔认得出,他二人都用的二十四手。
堂中骤然起变,陈佶大声呼喊殿外护卫,“辛尚允当庭行刺!谋逆之罪已实,还不将此人拿下!”
带刀护卫们纷纷入内,然而辛尚允功夫了得,沈沧戴着镣铐行动不便已然显出了败退之势,殷涔见状与梧叶儿对视一个眼神,两人双双起身冲入打斗之中,三人将辛尚允围在内,外围又是几十个护卫,辛尚允心知今日逃脱不掉,举刀便想自刎。
殷涔大惊,无论如何此人必须活着留着好好审问,可不能死!
眼见着他已然来不及阻止,场中却一道白光闪过,辛尚允手中之刀应声而落,殷涔回头,原来是云渐青捡了那把假货断刀顺着内力丢了出去。
禁军统领辛尚允被俘,押入刑部大牢,云渐青和沈沧当堂无罪获释。
祁言之做下判决,仿若精疲力竭,阮鸣沙与姜晚笙仍似六神无主,而辛尚允被押下时根本看也不看他。
殷涔走向祁言之,抱拳道,“祁阁老辛苦,此等重案,终究还是讲一个证字,铁证如山,辛大人怕是没有翻供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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