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彩瓶九九在谢怀尘头顶跳啊跳:“宿主,你知道屋里这些细丝是什么吗?”
谢怀尘:“……鬼才知道。”
“这里每根细丝都是一道音弦,每一弦都是一种特殊的音律,‘五音相生’就是以音克音,也很简单的。”说完,九九在谢怀尘头顶转了个圈。
谢怀尘一把将这蠢东西按住:“别动,会秃!”
九九反身把谢怀尘的手踢开:“宿主,你会什么乐器?不要告诉我什么都不会,如果你什么都不会我就把你的头发拔光!”
谢怀尘顿了顿:“好像……还真的什么都不会。”
九九听了瓶身一蹦就要给自家宿主一个脑门开花。
谢怀尘连忙将这位祖宗接住,“哎哎别气!让我想想……唔,吹叶子算不算?”
九九鄙夷道:“吹叶子?你家叶子能吹出五音十二律?”
闻言谢怀尘倒真细细思索了番:“好像……能?”
他打小便耽于玩乐,那些百家策论他可能说不清,琴棋书画也只略通皮毛,但在一片破叶子上吹出五音十二律,城主府的小公子还真的挺有兴趣。虽说他平时吹出来的调子不堪入耳,但那也只是自个儿瞎瘠薄吹,不代表他谢怀尘就真的五音不全。五音十二律的音准他还是心知肚明的。
九九挺着个小彩瓶半信半疑:“既然如此,那咱们试试。”说着瓶子倒扣,在里面掏啊掏终于掏出个黄不拉几的草叶子递给了谢怀尘。
谢怀尘却嫌弃地将草叶子一扔:“什么鬼东西,我要竹叶,百年生的中段竹叶!”
九九于是继续在瓶子里掏啊掏,过了会儿,终于摸出一个皱巴巴的竹叶。
“这是十年生的竹叶!”谢怀尘不满道,“还是下段竹!”
九九把床板一拍:“爱要不要,只有这个!”
谢怀尘也把床椽一踹:“竹叶不对,吹出来的调也不准!”
九九一个翻身蹬上谢怀尘的鼻子:“吹不吹?破不破阵?”
谢怀尘抿着唇给竹叶试了试音,“勉强……凑合。”
“那行,”九九又跳回他肩上,“‘旋宫图’宿主你知道吗?”
谢怀尘了然:“你是说正宫对变徵,黄钟对蕤宾的旋宫转调图?”这旋宫图可算是音律之道的基础,画的是五音十二律的音阶转换,作为城主府的小公子谢洛衡自然也让他学过。
九九掰着指头数:“旋宫图里一共十二律,但这些音弦可不止十二律。我会将每根音弦的大致律调标出来,你按照旋宫图里相反的音吹就行,”说着横了谢怀尘一眼,“我会在旁边调音,但宿主你一定要吹准一点!这小彩瓶调音能力有限,你错音太多那咱们可就出不去啦!”
谢怀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见谢怀尘应下,小彩瓶九九肚子里发出清远的嗡鸣声,这嗡鸣声给人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在幻境之中又入了另一层幻境。谢怀尘只见满屋开始泛金光,随后万物变幻,竟是出现了无数密密麻麻细小的古字。
谢怀尘看得目瞪口呆,眼中的一切依然床是床,桌是桌,门是门。但若仔细看去便能发现那桌椅板凳窗花门栏皆是由密密的古字组成。谢怀尘戳了戳床帘,密密的古字像柔软的绸缎一样从指尖蜿蜒。而他自己的手却是实实在在的手,周围皆由虚字组成,只有他自己真实得格格不入。
“宿主别玩……”九九打断谢怀尘的注意力,在他肩膀上摇啊摇,“你现在看到的就是真实的幻境,那些细弦上我都标了宫调,你照着旋宫图吹就能破了这音阵。”
闻言,谢怀尘果然在细丝上发现了标红标粗的宫调名。每一根细丝都用同样大小的古字进行了标注,一眼看去,竟有数百道之多,而每一道宫调名的旁边还标了不同的律。
谢怀尘面无表情地用手合上惊掉了的下巴这么多音!他吹得完吗!别不是要他在这吹一辈子吧!
于是他转头想对九九控诉一下这个惨无人道的破阵方式,“这音……”结果话说一半便硬生生卡住,一个巨大的死人鬼脸与他双目相对,那眼睛漆黑得仿佛地狱深处无尽的可怖。
谢怀尘脸上闪过一瞬惊恐,冷汗瞬间湿透里衣,整个人猛烈咳嗽起来。
九九摇着小彩瓶奇怪道:“宿主你怎么了,难道是竹叶过敏?”
“咳咳,咳咳咳!”谢怀尘不停地咳,身体僵硬,心里如同惊涛骇浪他,他刚才居然看见九九是一张扭曲的鬼面!那么大一张死人脸!就在他肩膀上!卧槽魂都要吓飞了好吗!
然而九九还在他肩膀上一蹦一跳:“宿主宿主,到底怎么啦,咦?你怎么在抖?”
谢怀尘哭丧着脸,颤颤巍巍又向肩膀看去,这回,一双眼对上一只小巧的丹漆彩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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