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止戈小心翼翼地给他擦洗干净,之后又拿宽大的布巾将人包裹好,才抱回了房中。
屋里已经用上了暖炉,四处都是融融暖意,被褥也用汤婆子暖过,并不会凉。安长卿钻进床榻里侧,放下帐子换好了干净的里衣,才坐起来看他。
萧止戈正在外头,将弄湿的外裳褪下。身上的腱子肉倒比离开前更结实些。安长卿睁大眼看着,眨都不眨一下。不防男人忽然转过身,眼神幽深看他半晌,缓缓笑开道:“等我洗完了再看。”
安长卿脸颊一热,匆匆忙移开视线,拉着被子侧躺下,拿背对着他。
背后继续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之后是稳重的脚步声,然后便听不见了应该是去了浴房洗漱。
想到方才浴房中发生的事,安长卿心跳得有点快,脸颊也染了绯色,他颤抖着睫毛想,都成婚这么久了,敦伦之事实属正常,更何况小别胜新婚,他应该大方主动点……
于是等萧止戈回来,刚在外侧躺下,就见背对着他的人托着肚子翻过身,垂着眼轻声道:“你……要不要帮忙?”
萧止戈神情微顿,明白过来后眼神便深了深,嘴角微微勾了勾,目光落在他不安颤动的浓黑长睫上,压着嗓子低声道:“……不用,我方才冲的冷水澡,喏喏想了?”
安长卿:“!!!”
绯色一直蔓延到了耳朵尖,安长卿瞪他一眼,愤愤然又转过了身去。
意识到自己似乎又把人惹生气了,萧止戈立刻认错,靠过去从身后拥着他,试探着道;“……是我想了?”
安长卿脸颊已经蒸腾起热气,连脖颈也跟着红了一片。良久才强迫自己不许胡思乱想,闭上眼睛凶道:“我要睡觉了!”
萧止戈轻笑,手臂拥着他温声哄道:“睡吧。”
怀孕之后格外易困,安长卿闭上眼不多时,竟然当真睡着了。他和萧止戈同床共枕惯了,原本是背对着他,睡着后不多久,就哼哼着转过了身,变成了埋首在萧止戈怀里的姿势。
萧止戈手掌在他背后轻轻拍抚,目光柔和地落在他身上。看他熟悉的几乎能描绘成画的五官,看他修长的脖颈……最后落于隆起的肚子上。
安长卿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如今只能侧着身睡,就连睡梦中,左手还下意识地护着肚子。
萧止戈看了许久,才抬起手轻轻落上去。
他从未想过有一日,他能拥有属于自己的血脉。看多了安庆帝的荒淫和后宫争斗倾轧,他实际上对孩子并不期待。因为他知道以他的性格,大概并不能成为一个好父亲。
但如今怀有他血脉的人却是安长卿,是他立誓要一生相守的人。目光又移到安长卿安然的睡颜上,他柔和了眉眼,手掌在隆起的肚子上轻轻安抚着。如果是喏喏和他的孩子,他愿意学习怎么去做一个好父亲,竭尽所能地护着他们父子。
“你们也要好好护着爹爹,不要让他吃太多苦。”萧止戈轻轻道。
掌心下传来小小动静,似是回应一般。萧止戈眉眼柔和,轻拥着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沉沉睡去。
***
胡是非估算的预产期在十二月十五,如今剩下不过四日。
萧止戈先是将胡是非和余绡叫来,询问了生产的一应事宜,又亲自去看过了产房布置,确认万无一失之后,便开始寸步不离地守着安长卿。
原先他不在府里时,安长卿还时时想着他。等他真回来了,又开始嫌弃他烦人衣服是北战王给穿的,饭也是北战王给喂的。多走几步路那更不得了,一言不合就要上手抱了。
征战沙场的北战王别的不会,就有一把子力气。安长卿怀胎八月,还挺着这么大个肚子。他也能稳稳当当地抱起来走路,连颤都不颤一下。
一开始安长卿还由着他,后来实在受不了,将人赶到了外边去。自己小心托着肚子在屋里转圈散步:“我自己能走,不劳王爷大驾。”
萧止戈也不敢进屋,就在门口站着,隔着门缝往里看,委委屈屈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小心些,别撞到了桌子。”
安长卿只当做没听见,绕着桌子走了几圈,才坐下来喝茶。
到了午饭时分,安福从厨房取来饭菜,在屋里摆开,北战王才终于被允许进了屋里。两人面对面坐着,安长卿小口小口吃东西,他就巴巴看着,自己也不吃,要不是怕安长卿又把他赶出去,估计又想亲自布菜喂饭了。
时间这么一晃就到了十二月十五。生产日子是胡是非根据手札上记载早就推算好的。安长卿包括腹中两个胎儿都十分康健,安长卿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倒是十分平静。倒是萧止戈昨晚一.夜没睡,今天一早起来就开始在屋里焦虑地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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