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喻:“何人?”
“这里可不是闲谈的地方。”符洲倒是不肯回答了,“沈少爷莫急,你待会儿就能见到他。”
……
焚火宫的藏身处距此处并不算太远,只是他们赶到地方时,却已有人在那儿等他们了。
是容乐山与严先生。
他二人带了许多飘渺间的守卫,倒像是已在此处等候许久了一般,而容乐山满面得意,还故意与他们笑,说:“你们来得也太迟了吧?”
眼见着十数名守卫围了上来,沈清喻咬牙后退,问符洲道:“这就是你要我见的人?”
符洲也是满头冷汗,不住摇头:“不是他们……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在这儿!”
沈清喻早已摘了遮面的手帕,那容乐山抱臂缓缓走上来,一面道:“别来无恙啊,朋友。”
他语调微微一顿,皱紧了眉看向沈清喻的脸,片刻方噗嗤笑出声来,道:“还真是别来无恙,你是沈家的小少爷。”
沈清喻被逼得步步后退,他没有武器,荒漠之内更是连根树枝也没有,而容乐山更是发笑,道:“我见过你的画像,可你竟然会武……有趣。”
他一句话还未说完,已决然挥手,做了指令,那些原先还围着他们的守卫立即举刀冲了上来,而符洲挡在他二人身前,沈清喻知他不可能一人独自抵挡,他护着帕拉退到墙边,忽见符洲以手中金轮旋卷在一名守卫手上,竟将他手中的刀剜了下来,掷到沈清喻脚边,大喊:“沈少爷!我撑不了多久!”
这刀与入歧相比,实在大不相同,西域刀略有弧度,刀身弯曲,刀格极大,可此刻实在顾不得那么多了,沈清喻将刀捡起,在手上掂了一掂,这刀竟比入歧要轻,他几步向前,加入战局,岳霄教过他如何用这种弯刀,倒似如鱼得水一般,顷刻就将对方的嚣张气焰压了下去。
直刀攻击大多以劈刺为主,这弯刀则靠的是抹割,沈清喻虽用不得内劲,可入歧本就是只攻不守的霸道刀法,仅靠几名守卫,竟是节节败退,容乐山微微挑眉,方要加入战局,沈清喻身后忽传来帕拉惶恐惊叫这倒是他第一次听她发出声音,略有些低沉,听上去很是古怪。
可他却来不及多想了,帕拉已被两名守卫围攻,她好像不大会武,情况危急,沈清喻咬牙反撤一步,以内劲将弯刀掷出,狠狠砸在一人后腰上,那人一个趔趄,几乎倒地,而他紧随其后,于弯刀落地前握住刀柄,往上一提,从另一人脖颈处抹过,登时献血喷溅,他还未回神,帕拉指着他身后尖叫,他想也不想将刀自后砍去。
又是一声凄厉惨叫,沈清喻一顿回首,见这一刀正砍中了那人要害,他不由怔了片刻,看着那人软倒在地,另一人捂着脖颈鲜血抽搐,而他忽而意识到
他杀人了。
轻而易举地,随意一刀便能夺去他人的性命。
他并不开心,只觉得喉中几欲作呕,头晕目眩地站不住脚步,没有一丝所谓源自强者的欣喜,他从未想到,原来杀人是这种滋味。
可他没有时间胡思乱想,容乐山直奔他而来,他只得咬牙再战。
容家在江湖上以用毒见长,武功并不算太好,即便如此,对如今半吊子又不可使用内力的沈清喻而言,却已是棋逢对手,甚至还要落在下风。而与容乐山如此层次的人交手,沈清喻就不得不动用到内力,他本不该如此,却也无可奈何,符洲实在抽不出身来帮他,他又要保护帕拉,还有飘渺间的那些手下烦扰他,他咬牙勉励与容乐山过了二十余招,已是头晕目眩,胸内气息不住翻涌,终于撑不下去,竟硬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容乐山不由一怔,却露出笑意来,道:“你有伤在身?”
沈清喻眼前阵阵发黑,根本无力去回答他的问题,死撑着咬牙拼死一搏,而容乐山逗着他一般后退几步,正要开口讥讽,却还未来得及说话,一柄长剑已至他身后贯出,他愕然趔趄两步,回头去看,身后持剑之人竟是严先生。
“严蔺……你……”容乐山捂住胸口,不住咳嗽道,“你在做什么……”
“我在做什么?”严先生将那剑刺得更深了一些,他面上还带着笑,一面淡淡说道,“自然是在护主。”
他一语毕,便连沈清喻都愣了,只是他此刻胸中气息翻涌,倒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睁大了眼去看严先生。而容乐山再无力支撑,跌倒在地,听严先生如此说,却又一怔,奄奄喘气,哑声道:“你……你到底是何人……”
严先生剑自他胸口拔出,一时只见鲜血喷涌,而他一字一句冷冷道:“燕凛之。”
……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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