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凛之。
魔教七十二堂之首,天影堂堂主燕凛之。
沈清喻满心愕然,他左右四看,符洲忙着应付容乐山带来的手下,而帕拉神色平静,好像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她一点也不觉得吃惊。
若是严先生是燕凛之,而他与焚火宫还有联系,那之前的那些古怪之处便全都能说得通了。
他当然知道沈清喻患的是什么“病”,自然也清楚他们要拿溯阳花做什么。
甚至符洲说要带沈清喻去见的那个人,也许就是他。
……
燕凛之一剑了结了容乐山的性命,转又提剑去为符洲解围。
他下手狠辣,招招致命,绝不肯留一人性命在,与符洲配合之下,很快便将那些追兵尽数杀光,而燕凛之还剑归鞘,回首看了沈清喻一眼,倒还语调冷淡为他解释道:“他们既已知道了我的身份,自然是活不得了。”
先前沈清喻不过是远远地见过他两次,也未曾多注意他的容貌,他样貌与燕阳没有一点相似,燕阳神态温和灵动,而燕凛之无论如何看,也不过就是个养尊处优保养得当的普通中年男子。
沈清喻又想,当初孟景初来西域之时,曾与顾祺祥手下一名严姓总管交涉过,那人也许就是燕凛之……可孟景与燕凛之共事多年,他们应当认识,可孟景却不曾认出燕凛之,那也许他是……是易容了……
沈清喻又是一阵头晕目眩,他几乎站立不稳,幸而帕拉扶了他一把,极为紧张地小声问他:“沈少爷,你没事吧?”
沈清喻捂着头,眼前一切都仿佛带着重影,帕拉的声音听起来也很古怪。
燕凛之几步走过来,试了试沈清喻的脉息,封住他几处穴道,符洲也跟了过来,一把扶住他,皱眉问燕凛之道:“沈少爷这是怎么了?”
燕凛之倒并未作答,他将站立不稳的沈清喻交给符洲,转而说:“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将他带回去。”
符洲问:“那你……”
“我还需回去交差。”燕凛之看一眼沈清喻,道,“这几日我会再去找你。”
沈清喻捂着胸口咳嗽不止,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有许多问题想问,便是不说其他,若燕凛之是他们这边的人,那他逃出来了,燕阳与岳霄又如何了?
可他实在说不出话来,更无法询问,只是看着燕凛之不住咳嗽。燕凛之似是明白他心中所想,也只是与他说:“你放心,你带来的人,已经逃出去了。”
沈清喻终于松了口气。
他看着燕凛之离去,符洲亲自带他自小道回了萨尔莫罗,待他们回到落脚处时,发觉屋内早已乱成了一团,岳霄似是刚刚从缥缈间回来,他在缥缈间内未见到沈清喻,原以为他已经逃走了,可回来后却听闻沈清喻还不曾回来,正心急如焚,匆匆出门去,几乎与搀着沈清喻回来的符洲撞了个正着。
沈清喻浑身是血,大多是被他杀了的那两人身上的,可看上去极为吓人,岳霄一怔,快步上前搀住沈清喻的胳膊,着急问:“清喻,你怎么了?”
他一句话倒将屋内的人都引出来了,沈清喻已缓和了些许,多少能开口说话了,便也只是摆了摆手,低声道:“无妨,我没有受伤。”
凌自初匆匆忙忙端着药箱奔出来为他把脉,而沈清喻已是倦极,岳霄扶着他的腰,他便整个人都在往下滑,还死撑着要与岳霄他们说话,道:“燕凛之在此处……”
他却连这一句话都没说完,已闭着眼昏了过去,岳霄将他横抱而起,带入房中休息,凌自初也小跑着跟上去了,而符洲与帕拉二人站在院中,便显得有些尴尬,一时不知是否该要跟上去。
半晌,符洲方回神低语,道:“岳大侠与沈少爷,原来是……这种关系?”
帕拉睁大了眼茫然不解,往屋内看了又看,终于忍不住也跟着跑进了屋,像是想要看看沈清喻到底如何了。
凌自初仔细为沈清喻看过,说他只是因体内余毒未清便动了内力,一时毒气攻心,好在已有人及时为他封住了穴道,阻了毒血,此刻他不过是内息紊乱,需得有人助他调理,以自身内力将他体内内息各归其处,而那溯阳花,也需尽早寻得才是。
有岳霄在此,为沈清喻调息之事自然轮不到别人来处理,凌自初请诸人出了屋子,仅留岳霄在内,他们在外等候,而凌自初忽而想起一事,扭头去问符洲,方才沈清喻所说的燕凛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符洲却也不知自己该透露多少,便只好讪讪一笑,道:“他这几日便会过来,届时……你们亲自问他便好。”
“燕堂主尚在人世?”孟景也极为吃惊,“他现在何处?”
眼下情境,他们也知道符洲许是不好开口,既然燕凛之说要亲自过来此处,他们便也不再多言,符洲告辞离去,凌自初思来想去,倒决定先将此事告知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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