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纠屏住呼吸,做出恭敬的样子,不敢对视齐侯,眼皮微微下垂,长长的眼睫轻轻/颤/抖着,仿佛一双小扇子,不停的轻轻扇着。
齐侯的动作非常温柔,一手轻轻抬着吴纠的下巴,另外一手轻轻用帕子沾着药温柔的擦/拭,小心仔细的擦了一会儿,吴纠突然听到齐侯轻笑了一声,不由奇怪的睁开眼睛。
这一瞬间,吴纠就看到了齐侯放大的俊颜,齐侯突然低下头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非常暧昧,几乎一瞬间两个人的嘴唇就要蹭在一起,吴纠甚至能感受到齐侯灼烫的呼吸倾洒在自己的脸颊上,与自己的呼吸胶着在一起。
吴纠吓了一跳,连忙向后一闪,齐侯没有跟上来,只是半眯着眼睛,轻轻吸了一口气笑着说:“二哥口/中,似乎有些香气?”
吴纠心脏“梆梆”一跳,连忙抿住口舌,还舔/了一下自己的上嘴唇,刚才为了消除密姬的戒备,吴纠的确把香粉点了一些含在口舌中,还舔/了自己的上嘴唇。
香粉本身是无毒的,古代的香粉的确有用重金属调制,但是入口的香丸香膏和香粉,则是用一些可食用的调味香料完成的。
吴纠只是吩咐召忽去找香粉,召忽对这个一窍不通,不过就算是找的不可食用的香粉,吴纠只是点了一些,也不会中毒。
可怕就可怕在齐侯突然来闻,吓了吴纠一跳,吴纠一闪之后,有些懊悔,怕齐侯趁机治罪,连忙说:“君上定然弄错了,纠是男子,何来香气?”
他说着又说:“恐怕是方才那个刺客留下来的香气。”
齐侯这才站直身/体,笑着说:“说到刺客……莒国也真是有趣,竟然还跑出一个娇滴滴的女刺客来?”
吴纠垂着眼睛,恭敬的说:“纠也很奇怪,或许并非什么刺客,而是疯癫的宫女也说不定,那女子进来就疯疯癫癫,还是个哑子,实在奇怪,况且……纠也不识得她。”
齐侯笑着说:“哦?你不认识她?”
吴纠不知道齐侯为什么要问这么一句,按理来说,齐侯应该还不认识密姬,密姬还不曾嫁给齐侯,但是齐侯莫名问了一句,让吴纠心里有些紧张,隐约间额头冒汗,不动声色的说:“纠不识得。”
齐侯没有多问,说:“既是不相干的人,二哥就好生歇息罢,我让人过来,给二哥收拾房间。”
吴纠连忙说:“不敢再劳烦君上,纠一会儿找小童来收拾,惊扰了君上歇息,实在有罪。”
齐侯摆了摆手,将药盒放在吴纠手中,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温柔的说:“二哥记得上药,若是自己看不到,不好上药,亦可以来找我。”
他说着,温柔的笑了笑,然后就拉开房门,准备走了。
吴纠看着他跨出房门,顿时松了一口气,抬起自己白色的袖摆,掸了一下自己方才被齐侯触/碰的手背,只是这一瞬间,齐侯的迈出去的脚步突然顿住了。
吴纠吓了一跳,连忙将手背在身后,齐侯笑着转头说:“险些忘了,二哥派去梁甫山的人,有回应了么?”
吴纠连忙说:“还未回来,君上稍安勿躁,应是马上回来了。”
齐侯点了点头,说:“二哥歇着罢,勿送了。”
吴纠见齐侯真的走了,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将门掩上,把药膏扔在一边,先蹭了蹭自己的手背,又蹭了蹭自己的脸颊。
说实在的,吴纠有些洁癖,以前不是很严重,但是在他上辈子死的时候,就非常严重了,他不喜欢别人触/碰,倒不是因为真的脏,而是觉得恶心,这已经并非是单纯的洁癖了,而是一种心理疾病,毕竟他是被亲生父亲害死的,吴纠一方面不喜欢别人触/碰自己,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触/碰会有一种危/机感,让吴纠很不舒服,从身/体到心理都不舒服。
吴纠坐在房间里,松了一口气,他现在心跳很快,一方面是因为齐侯,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密姬。
吴纠本是死过一次的人,只是想“苟/且/偷/生”,对什么都没有远大的志向了,他的志向早就在绝望中磨平了。
如果不是密姬咄咄相逼,吴纠本也不想惹这种事儿,然而就在方才,吴纠心里突然又升起一种战胜的爽/快/感觉,那是另外一种欲/望,不同于食欲和性/欲的欲/望,让吴纠心里那种死灰一般的征服欲,有些苏醒的势头。
吴纠坐在房间里良久,激动的心情慢慢的平复下来,将那种不怎么切合实际的欲/望扫出脑海,叹了口气,似乎感觉有些疲惫了,也没有叫小童来收拾房间,自顾自和衣倒在榻上,就合眼睡去……
齐侯从房间出来,走了一半,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随即往自己的房间走,半路上遇到了折返回来复命的公孙隰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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