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侯“哦?”了一声,说:“其他人的意思呢?关于这次地/震,众卿尽管畅所欲言,没有对错,谁愿意说,尽快站出来说便是。”
齐侯这么说着,就见大司徒连忙给旁边的人打眼色,于是掌管水利和建筑的司空立刻站出来,说:“君上,小人以为,大司徒说的正是,乃是我百官之心声,请君上顺应天意,物色美/人,立我齐国夫人啊!”
大司徒和大司空都出来说话了,昨日说好的那些大臣,胆子也就大了起来,而且齐侯并没有怪/罪,表情仍然淡淡的,也不见喜怒哀乐,于是很多人便鼓/起胆子走出来。
“君上,大司徒言之有理,请君上顺应天意,物色美/人,立齐国夫人!”
“请君上顺应天意,物色美/人,立齐国夫人!”
“请君上顺应天意,物色美/人,立齐国夫人!”
一时间,好几个人走出来重复,一个个铿锵有力,随即大司徒还“咕咚”一声,直接跪倒在了殿上,旁边的人一见,连忙也全都跪下来,呼啦啦的一片,一时间竟然跪倒了不少,仔细一数,少说也有二十多人。
吴纠打眼望去,原来大司徒有恃无恐,是因为他的党羽渗透的还真是多,还有不少司农部门的人也渗透了进去,此时正跪在地上。
召忽最沉不住气,一看这情况,分明便是逼宫,虽然不是用兵权,但是人言可畏,用舆/论也不行啊。
召忽一看,跪下来大半个朝/廷,立马上前想要说话,结果却被旁边的东郭牙一把拽住。
召忽低头看着东郭牙拽着自己,低声说:“干什么?”
东郭牙也低声说:“别冲动。”
他说着,又低声说:“没看君上都不急么?自有对策。”
召忽可不像东郭牙,东郭牙可谓是心理学家,能观察旁人的脸色,还能看别人的口型和动作猜测别人在说什么,而召忽不同,召忽怎么看也没看出来齐侯有什么对策。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齐侯淡淡的说:“大司农,地/震的事情,你怎么看?”
地上呼啦啦的跪了一片人,都是齐国的骨/干之臣,结果齐侯并没有立刻说话,反而问吴纠怎么看。
这一下众卿都傻眼了,尤其是跪在地上的那些人。
吴纠则是慢条条的走出来,一派云淡风轻的拱了拱手,说:“如今发生天灾,百/姓的农田被冲垮,房屋被泥浆掩盖,吃不上粮食,喝不到干净的水,睡不了暖和的床榻,然而有些士大夫们并不关心百/姓死活,愧对自己的官帽,只是关心自己眼下的利益。难道君上急切的召集这个朝议,不是为了解决百/姓的受/灾问题么?难道在百/姓的生死问题面前,身为齐国的父母官们,现在应该面红耳赤的讨论给君上物色美/人么?难道我齐国泱/泱/大/国,真的连一个天灾都对付不了,最后非要演变成/人/祸,才肯开怀么?”
吴纠三个难道,瞬间把跪在地上的人问的哑口无言,齐侯则是微微一笑,静等着吴纠再说话。
吴纠扫了一眼众人,又淡淡的说:“如今天灾已至,百/姓流离失所,有人痛失骨肉,有人变成残疾,也有人因为吃不上饭活活饿死,盖不上被活活冻死,而我们在这里讨论该不该给君上物色美/人,这话若是今日传了出去,或者由事官记录在册,试问,百/姓会不会心寒?齐国再大,也抵不过失去民心,也抵不过后世唾骂……各位,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他的话说到这里,跪在地上的好几个人有些撑不住了,连忙悄悄站起来。
一个人站了起来,另外一个人也跟着站起来,然后是三个四个五个……一片一片的悄悄站起来。
直到大司徒看到身边的大司空竟然也“悄悄”站了起来,大司徒这才惊讶愤怒的发现,他身后那乌央乌央跪下来的人,全都已经没事儿人一般站了起来,谁也不敢和大司徒对视,要么低着头,要么看着天。
大司徒气的差点仰过去,但是事情发展到这里,他不站起来也是孤立无援的,只好硬着头皮,十分没脸的站了起来。
齐侯这个时候“啪啪啪”的拍了三下掌,从高台上一步步走下来,然后对着吴纠,竟然拱手作礼,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说:“大司农一番话,堪比圣贤,孤自认惭愧。”
齐侯都这么说了,方才站错方队的人,以大司空为首,连忙说:“是啊是啊是啊,大司农仁义为怀,体恤百/姓,乃是我等的楷模,实在让人敬佩。”
大司空拍上马屁,方才站错方队的人连忙也跟着拍马屁,昨天晚上大司徒筹划了一个晚上的舆/论,竟然被吴纠两句话就给攻破了,气的脑袋险些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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