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叔本来就不是下棋的料,”宋臻笑了笑,手指间夹了颗棋子,“您别难为他。”
两只狐狸对视了十来秒,各自放下棋子。宋挚不动声色,问:“带人回来做什么?要气死我啊?”
这话太重,不大好接,宋臻仍盯着棋,“马场新到几匹马,得空带他过去挑一挑。”
宋挚皱了眉,对这回答不满意,“我跟你说过,你要养着玩,我不管,他和他那弟弟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我也放心,但你要是有别的想法,我劝你趁早断了,别等着我动手。”
宋臻听着,问:“这是谁又给您乱嚼耳根子呢?”
宋挚不答,继续说:“你要是想找个漂亮的,这一行里有千千万,什么样的都有,逐日传媒那个陆小为,墨令行天里那几个新进的练习生……”
“丁弈这舌头真是要给他割了。”宋臻打断他,脸上还不紧不慢带着笑,“这么喜欢往您跟前凑,您把他收回去得了。”
宋挚说:“这么点事,还要他来告诉我?眼界要放宽,别天天盯着自己脚边这么点地方,往后整个嘉文集团都是你的,犯不着为了一两个小玩意儿犯忌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应该懂。”
几十年商场打下来,宋老先生这一双眼睛可谓毒辣,不露半分情绪,不透一点心思,可一眼扫过来,无端端地就叫人冷透了。宋臻看着他,没说话,最后宋挚站了起来,看似要回主宅。
宋臻在后头问:“棋不下完?”
宋挚回头瞥了一眼,“打吃之后穿象眼,削黑棋中路。”他又笑了笑,不屑一顾的样子,“你的棋是我教的,还下什么。”
回了主宅,宋臻要去楼上看看人,听见小厅里有响动,过去看看,苏云台正坐在桌边吃凉糕。阿姨看见他进来,立马又端出来一碗,替他拉开椅子。
宋臻不太喜欢吃这类东西,动了两口就放下了勺子,坐在一边跟苏云台说下午去马场的事。
半个小时不到的功夫,一碗凉糕又叫他犯懒了,苏云台直说后天就要回剧组,现在去骑马,他这屁股可要烂了。
宋臻大笑,伸手拍拍他后腰,说:“你这是骑得不够多,多骑几回就好了。”
话本来没别的意思,可这叫苏云台一听就不大对劲,不远处还有阿姨,这让他立马臊红了一张脸,勺子一放,直接说要上楼。
宋臻拉着他没让走,揽腰一带,让人直接坐在了腿上,椅子往后擦着地,发出挺大的声音,阿姨立马望过来了。
苏云台脸都皱了,这老王八蛋在自己爹的地盘上都敢明目张胆动手动脚了,回头宋挚算起账来,自己可能真要被拿去点天灯。眼见动弹不得,只好小声提醒:“有人!”
“有就有了。”宋臻没所谓,托着他屁股捏,“叫他们看!”
苏云台还杠着,不愿意,扭着屁股要走。这屋子里全是宋挚跟那秘书的影子,弄得他浑身不舒服,总觉得自己性命危矣,就摆不出平日里那副乖顺的情人模样。
这姿势容易擦枪走火,宋臻按着他腰,凑在耳边威胁:“要是弄起来了,你就在这儿给我骑下去。”
苏云台一听,果真不动了,僵着小屁股,跟坐在炸药包上似的拘谨。
宋臻笑得更开,捏着他屁股蛋子,说:“去,上楼换身衣服。”
第20章 (下)
换了衣服下来,车已经等在了大门口。
马术中心在玫瑰堡西北角,规模上和面向公众的马场没得比,但这一处算是玫瑰堡的配套设施,专供里头的住户使用,私密性极高。
骑师教练是个退役多年的马术运动员,知道宋老板要来挑马,老远看见车就迎了出来。车子在门口停下,换短驳车进去。路上,教练给他们介绍新到的几匹马,从相貌血统直讲到运动成绩,苏云台囫囵听着,真到了马房,几匹马往眼前一扎,横竖也就看得出毛色区别。教练带着他一一看过去,都是顶精神的良驹,四腿修长,浑身肌肉精悍,俯仰之间有蓄势待发的力量感。
宋臻在这儿有一匹马,叫俱狐,就住在隔壁马房,苏云台见过也骑过,那马通体雪白,性子古怪,不合群,爱吃胡萝卜,骑上去尤其硌屁股。可能是为了应和,最后苏云台挑了匹浑身漆黑的马,教练在边上称赞他眼光好,说这是达利二级赛冠军种公马的后代。
牵了马出去,宋老板倒不见了。苏云台四处张望着找人,才发现他在不远处的观景台上跟人说话。
教练跟出来,顺着他视线望过去,说:“是江海控股的陆总和铭文影业的楼少。”
人不认得,但江海控股和铭文影业苏云台知道,他在《白乐师》保底发行的协议上瞧见过这两家,都是风头正劲的传媒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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