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满站着,林让坐在席上,便需要仰头瞧他。
林让歪在席子上,一只手捏着简牍,魏满进来之前,想必正在看书,这模样有一种闲适慵懒的感觉。
林让抬着眼皮,注视着魏满,魏满笑了笑,说:“做什么如此看着孤?以前没见过?”
林让冲着魏满招了招手,说:“以前的确没见过如此……鲜嫩的魏公。”
鲜嫩?
魏满心想,自己又不是鱼,还讲究鲜嫩?
他冲着林让走过去,林让脸上划出一丝丝笑意,说:“没成想魏公这身普通士兵的介胄,看起来如此鲜嫩。”
魏满听罢了,呼吸有些凝滞,心想着林让长本事儿了,公然撩自己,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还真叫林让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小兵儿,不知骠骑将军这四个字该怎么书了!
魏满脸上挂起一股狰狞的笑容,还颇有些痞气与邪性,说:“刺史大人光用眼目看,就知道鲜不鲜了?难不成不想尝尝?”
林让见魏满这般配合,眯了眯眼睛,将简牍“啪!”的一声扔在旁边,说:“尝,自然要尝。”
杨樾跟随林让来到华乡郡,本以为一路上可以和美人独处,哪知道半路杀出了个虞子源不说,还杀出了魏满。
杨樾的好事儿都被打断了,如今府署庭院里满处都是血迹,魏满还撂挑子,把这事儿交给杨樾去办,让他负责把庭院清洗干净了。
杨樾自不会亲自动手的,让手底下的士兵负责清洗庭院,自己在一边儿监工。
好不容易清洗好了庭院,把血迹全都洗干净,杨樾一看,时辰尚早,不若去找林让说说话儿。
杨樾这么想着,便十分欢欣鼓舞的往林让下榻的房舍而去。
刚跑进院落,还没来得及去敲门,突然就被一个高大的人影儿拦住。
杨樾险些与那人影撞在一处,抬头一看,原是虞子源!
虞子源堪称神出鬼没,居高临下的盯着杨樾,说:“天色晚了,杨公这是去哪里?明日一早大军还要开拔,杨公还是早些歇息下来罢。”
杨樾梗着脖子,说:“你管我去哪里?”
虞子源没接他话,很了然的说:“怕是有想去找刺史大人,对么?”
杨樾一时间有些心虚,说:“纯……纯欣赏,纯欣赏!”
他说罢了,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便说:“我跟你解释什么?犯得着么。”
虞子源脸色淡淡的,说:“杨公若是想去找刺史大人,怕是来得不合适,魏公已经进去。”
杨樾一听,根本不用虞子源多说什么,已经明白了。
魏满这个阴险小人,把自己支配去洗庭院,他倒是趁机溜进了鲁州刺史的屋舍,阴险小人!
虞子源见杨樾一脸失落的模样,当即沉下脸来,已经忍无可忍,方才装作一脸淡泊的模样,已经到了极限,老天爷知道他心里的酸劲儿已经翻滚成了什么样儿。
“就那么喜欢刺史?”
虞子源冷不丁的说了一声,杨樾满肚子都在腹诽魏满,因此根本没听清虞子源说什么,随口说:“嗯?嗯!”
虞子源一听,杨樾分明已经与自己在一起,还敢在自己这个正主儿面前,公然说喜欢刺史。
别看虞子源平日里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其实他并非什么正人君子,只不过不屑做歇一些坏事儿罢了。
“啊!”
杨樾猛地大吼了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老虎从笼子里跑出来了。
“你做什么!?扛着我做什么!”
杨樾一个不留神,已经被虞子源扛了起来。
虞子源雄气俊美,力气颇大,一只手就将杨樾扛沙包一样扛了起来,而且还是大头朝下,头下脚上的模样。
虞子源冷笑一声来说:“这些日子由着杨公胡闹,杨公怕是已经不知道虞某人姓甚名谁了罢?”
“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姓甚名谁?!”
杨樾捶着虞子源,不怕死的大喊着:“你姓狗,大名狗蛋儿!”
虞子源一愣,随即脸上挂起狰狞的笑容,说:“好,这可是杨公你说的。”
“等!等等等……我错了,虞公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我一次,放我下来罢!”
“虞子源!你放我下来!”
“你听到没有!我跟你翻脸了!”
“虞……虞大哥,虞大爷,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么?”
林让与魏满在舍中都听见杨樾的吼声,那叫一个底气十足,特别有活力。
第二日一大早,众人便准备出发,离开华乡府署,前去与吴敇庐瑾瑜汇合。
林让留了一批士兵在华乡郡驻守,说:“务必要制造声势,声势越大越好,就说魏公派遣的十万大军,已经将华乡郡端了一个底儿掉,我便不信,武子台他不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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