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是魏满的从弟魏子廉么?
魏子廉与杨樾都是“纨绔”,因此二人关系很好,杨樾路过看到他蹲在地上发呆,便出言询问。
林让与林奉绕过辎车,果然看到了魏子廉。
魏子廉蹲在地上,因着辎车将他挡住,便没有被人发现。
此时此刻的魏子廉,就跟中了邪性一样,蹲在地上,托着腮帮子,眨眼都不曾眨,定定的盯着辎车的车轱辘。
“子廉?”
“魏子廉!”
“召典来了!”
杨樾大喊一声,魏子廉这才猛地醒过神来,说:“啊?哪儿呢?”
林让:“……”
杨樾拍着魏子廉肩膀,说:“怎么了兄弟,中邪了?这车轱辘有什么好看的?”
魏子廉摇头说:“不是车轱辘,我是在看这轱辘上的泥印。”
“泥印?”
众人都有些不解,听魏子廉这么一说,全都蹲下来,看着那车轱辘。
魏子廉说:“我以前经常出货收货,淘换宝贝,所以总是出门在外,这车轱辘我看得多了,你们看啊,这车药材这么少,又是轻便的草药,怎么可能让车轱辘留下这么深的泥印呢?”
辎车的重量大,陷入泥土的印记就深,车轱辘上难免留下一个很深的泥印。
但辎车运送的是草药,自重本就很轻,车轱辘上沾染的泥印却如此深,有些不合常理。
杨樾说:“嗨!可能这车原本是运送其他珍顽的,最后换成了草药也说不定。”
魏子廉却摇头,说:“我觉得不是,我看了其他的辎车,同样都是这般,泥印很深……”
魏子廉又说:“你们不知道,我做买卖的时候,经常遇到一些贪心之人,他们在运送货物的时候手脚不干净,很多时候有没有偷东西,就能从泥印看出来。”
杨樾转了转眼目,说:“你是说……陈恩手脚不干净,偷了送给咱们的贽敬?”
众人说着,林让脑海中却突然一亮,嗓音冷漠的说:“黄黍。”
“黄黍?”
魏子廉与杨樾奇怪的看向林让,杨樾笑着说:“刺史,你想吃黄黍了么?黄黍有什么好吃的,太干咽不下去,咱们吃肉啊,我给你去打点野味儿?”
林让却重复说:“黄黍。”
他说罢了,也不多言,直接往幕府营帐而去。
杨樾一头雾水,说:“哎……诶?不吃野味也别走啊,刺史,那我们……我们就吃黄黍啊!”
魏子廉:“……”
林奉:“……”
魏满还在幕府营帐公务,林让便进来了。
魏满笑说:“是饿了么,孤正好忙完手头的活计,一起用午食罢。”
林让摇头,一脸冷漠的走过去,虽他平日里都是冷漠的模样,但魏满看得出来,林让似乎有正事儿与自己说。
魏满让他坐下来,说:“是什么事儿?”
林让说:“让怀疑……陈恩这次来谈和,是为了偷偷运送辎重,准备重击我军。”
“偷偷运送辎重?”
魏满吃了一惊,又说:“这如何可能,运送辎重好歹也要有个动静,就连庞图与元皓都没有听说风吹草动。”
林让笃定的说:“陈恩贽敬的车队,便是运送辎重的车队。”
林让在药材的箱子里,发现了黄黍的粉末,魏子廉又发现了车轮泥迹太深,这两项一结合,不得不让林让怀疑。
贽敬礼的车队,其实就是运送辎重粮草的车队,陈恩利用这些大箱子,光明正大,在魏满眼皮子底下运送粮草,半途卸下来,然后将礼物过度包装,带来送给魏满。
因此这些贽敬放在箱子里都空荡荡的,看起来很是“豪华”,其实不过障眼法罢了。
魏满一听,额头上青筋崩裂,嗓音沙哑的说:“好,好啊,陈恩竟与孤顽上了小伎俩!”
他说着,“嘭!”一声,狠狠的拍了一下案几。
林让说:“不过如今也只是让的推断罢了,尚不能十足确定,需要查证。”
魏满说:“巧了,十天之后还会有一批贽敬送过来,如今这些致敬应该还在路上,想要查证,秘密派人过去探看,最合适不过。”
魏满立刻秘密把魏子廉招来,准备让他去刺探贽敬的队伍。
魏子廉虽平日里不怎么靠谱,但他到底是商人出身,心思比较细腻,这些猫腻儿他懂得最多。
魏子廉说:“大哥,嫂子,你们放心罢,我连夜便去,天一黑就动身!”
魏满点点头,就让魏子廉先离开,说:“小心行事,切勿暴露。”
魏子廉大步离开营帐,魏满这才有些恍然,纳罕的说:“子廉这小子,方才是不是又对孤喊嫂子了?”
林让淡淡的一笑,说:“子廉真是越来越合让的心意了。”
魏子廉来见了魏满,这事儿很快就被陈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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