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校尉?你怎的了?”
张让见魏满忽然走神, 一脸神游天外的模样, 有些奇怪,说:“魏校尉?!”
他唤了三声, 魏满这才“嗯?”了一声,终于回了神, 赶紧把自己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思绪赶出去, 说:“怎的?”
张让更是奇怪的看着魏满, 说:“是让该问魏校尉怎的, 为何突然便走了神?可是这些时日歇息不好?”
魏满咳嗽了一声, 说:“无妨。”
张让听他说无妨, 便点点头,既然魏满自己都说没事,那应该是没事,并未多虑。
于是又说:“魏校尉, 烦请您帮让打些热水来, 擦……”
“擦擦身”这三个字还未说出口,魏满突然厉声断然拒绝,说:“不可!”
张让被他这惊心动魄的喊声弄得有些纳罕,说:“这……让只是想要擦身,为何不可?”
上次是沐浴, 这次是擦身。
这宦官怎么没有半点羞耻之心,明明是残缺之身,却总是在自己面前“卖弄”!
倘或不是魏满了解张让这个人石头心直肠子,换作另外任何一个人,恐怕都要以为张让又在以邪辟之术引诱人!
魏满言色正义的拒绝说:“自然不可,你刚刚手上,身子虚弱之际,擦什么身?老实呆着,倘或染了风寒如何是好?”
他说罢了,再次断然拒绝,说:“绝对不可!”
张让:“……”
张让感觉十分难受,出了一身的汗,现下不得沐浴便罢了,擦身也不可,总觉得十分别扭。
但魏满说的也是,他这具身子本就体虚,万一真的感染了风寒,又要受罪。
因着魏满说的话有道理,所以张让便没有太过坚持,而是说:“魏校尉考虑的全面,是让偏颇了。”
魏满听张让“认错服软儿”,心里头想着,自己自然考虑的全面,而且十分之全面。
魏满想了想,又说:“日后这等沐浴、擦身的活儿,你绝不可对我以外的任何人说起,可知道?”
张让不解,说:“为何?”
为何?
魏满一时间也有些不解,为何自己会说出这样儿的话来,难道……
魏满脑内灵光一动,十分正义的说:“那是自然,这里距离酸枣越来越近,你如今的身份乃是名士长秋先生,已然不是昔日里十恶不赦的大宦官,可惜身子残缺无法修复,倘若被旁人发现,少不了一番麻烦,你麻烦不要紧,还要牵累与我。”
张让听魏满这么说,便点头说:“请魏校尉放心,让定不牵累与魏校尉。”
“嗯。”
魏满答应了一声,补充说:“尤其是那个袁长公子,一定不要在他面前提起这等事情。”
那个袁谭一看就知不安好心,想要以颜色勾引张让为袁绍所用,若是张让中了奸计,还会连累自己。
“袁公子?”
张让十分坦然的说:“我为何会与袁公子说这些话?”
张让的语气冷淡,表情十分坦然,魏满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眼神中未有半丝波澜。
这副冷冷淡淡的表情反而取悦了魏满,魏满心中得意,好一个袁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结果呢?
完全白搭,张让根本就不理解你的奸计。
耍计谋什么是最可怖的?
并不是计谋失败,而是计谋在旁人眼中,根本不算计谋!
魏满得意的一笑,就在这时,突听帐外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朗声说:“长秋先生可在?谭特来探看。”
魏满一听,好嘛,正叨念着袁谭,袁谭自己就跑来了?
魏满冷笑一声,就见袁谭打起帐帘子,从外面走进来。
袁谭显然没想到魏满也在张让的营帐中,有些吃惊,随即给魏满作礼,说:“谭特来感谢二位,多谢魏公相救家父之恩。”
魏公?
魏满听袁谭对自己的称谓都改变了,不由笑了笑,十分讥讽的说:“曹?这名头我可当不起,我不过是个没什么眼界的小卒罢了,如何能称得上这一声公呢?”
袁谭知道他在讽刺自己,也不好接口,十分尴尬,便对张让打岔说:“谭听说长秋先生中了冷箭,所以特来探看。”
张让冷淡的说:“并无大碍。”
袁谭杵在原地,魏满也没请他坐下来,张让更是没那个客套的心窍,袁谭杵了一阵,十分之尴尬,便硬着头皮说:“那……谭这便告辞了。”
袁谭本立刻就要离开,张让却突然说:“袁长公子请留步。”
魏满眼看着袁谭都要迈出营帐了,突听张让这么说,袁谭立刻驻了足,回过身来,而且还神采奕奕,一脸欣喜,笑着说:“长秋先生?”
魏满眯了眯眼睛,抱臂站在一边掠阵,盯着袁谭,生怕他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袁谭走回来,张让便说:“袁长公子也受了伤罢?你脸上的伤口还未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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