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脩的嗓音很是温柔的说:“人主,卑臣伺候您更衣。”
“嗯。”
小皇帝点了点头,从榻上坐起身来,便张开手臂,让魏子脩帮自己换上衣袍。
魏子脩一边替他换衣袍,一边整理着衣角,单膝跪在地上,给系上腰带,又为小皇帝扣上冕旒。
这一系列的过程,魏子脩表现的非常娴熟,因着这种事情他做过千百遍,这四五年之间,他从未离开过京城,甚至从未离开过皇宫,可以说除了就寝,魏子脩就没离开过小皇帝的眼皮子。
魏子脩动作温柔,小心仔细的给小皇帝整理着龙袍,小皇帝站在青铜明镜面前,照了照自己的样貌。
他身材高挑纤细,面容俊美出尘,或许是继承了母妃的一切优点,生得清逸脱俗,但总有一种……
冷漠拒人千里的感觉。
小皇帝淡淡的说:“子脩。”
“卑臣在。”
小皇帝顿了顿,又说:“朕知道,你虽时时刻刻,恭恭敬敬的伏侍于朕,但其实心里头是恨朕的,对也不对?”
魏子脩都没有抬头,依然给小皇帝整理衣角,小皇帝又说:“但朕也没有办法,朕要守住这天下,要守住祖宗留下来的基业,你可能理解朕?”
魏子脩终于整理好衣袍,站起身来,他已然是个青年人,而小皇帝还是个少年,魏子脩可以轻而易举,居高临下的看着小皇帝。
魏子脩的眼神十分平静,带着一股儒雅与正气,口气还是那般温柔,但骨子里却有一股疏离和戒备,淡淡的说:“卑臣明白人主的良苦用心……但并不认同,毕竟魏公乃是卑臣的父亲。”
小皇帝看着魏子脩,并没有说一句话。
很快二人准备妥当,离开寝宫,准备接见魏满。
二人进入大殿之时,杨镇东已经在了,他是迎接魏满的使者,今日一早特来复命的。
杨镇东等了很久,目的就是来诟病魏满的,昨日里魏满和林让给他难堪,杨镇东吃了瘪,心里实在过不去,今日便早早进宫,想要在魏满面见之前,给他穿足了小鞋,让皇上责备魏满。
杨镇东一见到小皇帝,便突然拜下来,说:“皇上!老臣无能啊!”
小皇帝已经习惯了这些“戏精”上身的臣子们,别看他平日里十分宠信杨镇东,但也只是想要拉拢他们而已,并不是真正的信任杨镇东。
这些年来,小皇帝已经摸清楚了一个真理,谁也不能相信,否则就是自取灭亡……
小皇帝便说:“杨公可是有什么苦楚?”
杨镇东抹着莫须有的眼泪,凄苦的说:“昨日里,卑将奉命迎接魏公,特意按照人主的旨意,给魏公举办了一个隆重的接风宴席,哪知道……哪知道魏公不领情便罢了,竟还……竟还辱骂人主,卑将实在是看不过去啊!”
他说着,还似有若无的瞥了一眼魏子脩。
杨镇东知道,魏子脩是魏满的儿子,魏满没有亲儿子,只有他这么一个干儿子。
魏子脩的眼眸都没动一下,似乎没听见一般。
小皇帝很是烦躁他哭哭啼啼的模样,虽心中烦躁,不过面子上却十分亲和的说:“杨公不必哀伤,这其中个必然是有什么误会,一会子见到了魏公,诸位把话说开了,也就是了。”
他说着,都不给杨镇东诉苦的机会,便说:“魏公怎么还未进宫?来人,去看看。”
“是。”
内监很快便迎出去,准备迎接魏满,但是左等右等,等了好一阵子,这才急匆匆的跑回来,满头大汗的说:“皇上!”
小皇帝没有看到魏满,笑的一脸和煦,说:“怎么,魏公还没到么?是出了什么岔子?”
那内监有些为难的说:“魏公……魏公还在馆舍,没有……没有进宫。”
“什么?”
小皇帝微笑的面容似乎也保持不住了,眯起眼睛,说:“魏公为何还不进宫?”
杨镇东一看,立刻撺掇着说:“是了,魏公为何还不进宫?这天底下,哪里有让人主等待的道理?他一个臣子,好大的谱子啊!”
内应说:“馆舍有人来传话,说……说魏公昨日吃了杨将军的接风宴之后,突然便病倒了,大夫说是中了毒!”
“中毒?!”
何止是小皇帝,杨镇东都已经吓得跳了起来。
中毒?自己绝对没有投/毒,如果魏满吃了接风宴中毒,自己绝对逃不开干系,杨镇东怎么会做如此蠢钝的实情呢?
内应赶紧说:“医师说,并不是下/毒,但因着吃了馊坏的吃食,所以引起了中毒,魏公病榻缠身,今日不能进宫觐见。”
杨镇东听罢了,着急上火的说:“皇上!这是诬陷啊!昨日里魏公根本没有吃接风宴!”
杨镇东一时情急,赶紧摘清楚自己的关系,等他把这话说出口,登时心里“咯噔”一下子,感觉大事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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