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里点火用到的是千山木,那个不会生烟,朝纵负责烘干,我们围着火炉吃西瓜怎么样?”朝砚之前是这样询问无暇的。
讹兽顶着一副冷清的脸,湛蓝的眸中却似乎有光芒闪过:“不行。”
“好的,还有烤鸡加冰酒,再加红薯,”朝砚在那里掰着手指算着,“按着消息,师父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到时候也可以一起。”
无暇道:“不行。”
他此次却略有些沉默,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朝砚看了两眼道:“沧海星那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魔修尽灭。”
即便如此,纵使有些还存留的神魂有人护持投胎转世,可更多的却掩埋在了泥土之中。
这样的事情修真界每日都会发生,只不过分的是大小而已。
朝砚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心情,生死轮回,今天他死,明日或许就轮到了你,担惊受怕谈不上,或许有些许祝福对那些人寄过去,希望他们来世安好,可是谈到伤心却谈不上,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
但是无暇分明是觉得有些许难过的,他难过与他的身份无关,与他的修为也无关,无数的生命逝去,会难过也是正常。但就像是修真界的门派,魔修正道之间无止境的争斗一样,难过的情绪也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更迭,除非是至亲之人的离去,大概才会好成为永远的伤。
没有人可以真正理解另外一个人心中的苦,感同身受的程度也不过是尝试理解罢了。
“好了好了,”朝砚拍了拍他的头道,“听说那边救下了不少有资质的孩子,可能会划分各派,到时候你可以去慰问一下。”
无暇的眼睛亮了一下,点了点头道:“不想去。”
“走吧,酒里可以放点儿梅花,朝纵还酿了葡萄酒,现在取出来正好,”朝砚揽着他的肩膀道。
“唔,这么少,”无暇有些惊叹。
“玩的尽兴比较重要,”朝砚笑着拍他的肩膀。
于是就有了几个人围着火焰谈话的情景,撤去了周身对于外界的禁制,一开始无暇还会觉得冷,可是靠近火堆的时候却觉得周身都暖融融的,几只兽宠都围在周围,偶尔追打一番,米果儿对着那烤鸡很是稀罕。
“这个好好吃,”米果儿赞叹道,无暇连连点头。
“这是高地红腹鸡,也属于不开智的妖兽种类,”寻回对这个是门清的,“以肉质鲜美着称。”
米团儿是兔子,但也是妖兽,兔子吃草,但是妖兽却可以杂食,只不过它似乎天生喜欢吃素,于是朝砚寻摸着给了它一根万年雪参:“这个嚼起来应该跟萝卜的感觉一样的。”
无暇看了一眼,不置可否。
对上朝砚的这样的拿人参喂兔子,习惯就好。
一屋子热热闹闹,朝砚将自己的脚伸进了朝纵的腿间取暖,一边喝着小酒,一边提醒几只不要靠火堆太近以免被燎了毛,那可就不是一般的丑了。
几只就差探到火堆里的连忙将吻部收了回去,无暇喝了些葡萄酒,又喝了些梅花甜酒,整个人坐在火堆旁就开始发呆,湛蓝的眼睛像是存了一汪清泉一样,本来朝砚还没有发现他醉了,正为这样豪爽饮酒的豪气所折服,结果无暇打了个嗝儿,蓦然从人形变成了讹兽的模样,一摆一摆的开始在屋里打转。
油光水滑的皮毛映着火光,看起来格外的漂亮。
“这是醉了?”朝砚好奇的从朝纵肩头抬起头去看,“唔,两种酒混在一起喝,不醉才怪呀。”
朝纵本是在一旁自饮自酌,闻言道:“你故意没告诉他的吧。”
朝砚挑了挑眉头,抽出腿跑到了一直想摸的讹兽跟前,眼疾手快的摸了一下脑袋,然后特别虚伪的问道:“无暇你怎么了?”
无暇一步三踉跄,仰头看着朝砚的眸中透着一股全然的纯稚之气,干净剔透:“雪球。”
“嗯?我这么白么?”朝砚摸了摸自己的脸。
而下一刻无暇取出了一颗大白蛋骨碌碌推着滚动了起来,撒欢似的上下乱跳,十分活泼,那蛋滴溜溜的滚,几只小兽舔酒舔的云里雾里,也跟着撒丫子的去撒欢。
“这个雪球好看么?”无暇将前爪撑在上面,颇有大佬气势的问道。
“好看,”米团儿附和大佬,米果儿尾巴垂地,脚也开始打摆子,“可以站上面玩…玩…”
“好主意,”那双湛蓝的眼睛亮了一下,然而企图站上去的时候却是跟着蛋一起翻滚了两圈。
“雪球更大了!”雪落上下扑腾。
朝砚哦豁了一下,又蹭到了朝纵的身边坐好看戏:“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朝纵的腰板本来坐的笔直,此时配合他的动作却是放低了些:“酒后吐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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