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加起来一百五十多岁的老头感慨完毕,赵导扭头开始盘问宴灯。他毕竟是个导演,表达电影精神内核的事情归他管,可每个角色如何去表现,还是得看这些孩子们的想法了。
再说了,他是发现了,这群小孩子,绝对不是什么毛事儿不懂的小屁孩,心里有深度有想法着呢。跟这群孩子多聊聊,问问他们的看法,互相沟通,说不得能擦出更美妙的火花来呢。
反正电影才刚开拍,时间多着呢。
“灯啊,来,跟爷爷说说,你刚刚为什么看着韩幼清趴在墙头上偷窥人家小姑娘,不气恼反而要笑?要知道,别看杜若温柔,实际上,这人性格极为端方的哦。”这问话,比之前跟谢辞声问答时候的互相印证,其中考教的意味就很浓厚了。
宴灯喝完以后,故意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伸出舌头舔了舔杯口。刚想扭头去看谢哥的反应,就听到赵导的问话。
他赶忙拉回心思,专心回答问题。
“我是这么想的啊,也是跟谢哥一样,从杜若的身世着手。”
杜若此人,因天资高绝,在三岁时就被外出云游的武林隐世高手青光子看重,收入门墙。
他没有辜负师父的期望,年仅十三岁就将本门的朱鹤真心诀练到了第六重,再有三重,就能有他师父的本事了。青光子曾经感叹过,以杜若的天分,绝对能够在三十岁之前,将朱鹤真心诀练至九重巅峰,堪称习武天才中的天才。
但是,青光子没有想到的是,天才一般都是喜欢搞发明创作的。
如果年龄大了见识广了以后,去搞发明创造吧,好歹底子雄厚不容易出事。但是,十六岁的杜若爱上了青光子的独女聂竹君,他的师姐。
年轻人的爱恋总是冲动的,太容易鸡血上头。
聂竹君对这个小师弟也是心存爱慕的,奈何她比小师弟大了五岁多。虽然二人都正是青春年少的好时候,可是,十年以后呢,师弟风华正茂的好年纪,而她已经年过三十,开始人老珠黄了。
因为聂竹君无意间的一句话,杜若就发誓,一定要修复早已成残本的长春心诀,然后让心爱的姑娘再也没有后顾之忧,能放开桎梏,接受他的情意。
但是,急于求成的杜若在修复功法的时候出了岔子。
他永远也长不大,时间像是恩赐又像是惩罚一般,让他的身体停留在了十六岁。
最让杜若崩溃的是,因为他还是童子身,出了岔子的功法让他成了天阉一般,彻底失去了当男人,当父亲的资格。
幸亏有师姐温柔的爱意抚慰,还有师傅青光子的耐心教导,杜若没有变成一个因为身体残疾,就变得怨天恨地,暴戾疯狂的人。反而,当他从阴影中走出来的时候,他变得越来越沉稳内敛,性格也如同青光子所期待的那样,温润如玉,端方君子。
但是,一个男人,一个永远不会有自己孩子的男人,当初捡到因为偷包子被人差点活活打死的韩幼清,并且收之为徒,朝夕相处之后。
他会不会从内心深处,就是把这个孩子当做是上天恩赐给他,补偿他因为身体残疾,无法育有亲子的缺憾呢?
会的。
所以,对于韩幼清来说,杜若不仅仅是师父的身份,他还在以父亲疼爱儿子的方式去对待韩幼清。
当一个父亲看到儿子不但怠惰修炼,还违背君子之道,爬墙头去偷窥邻家少女的时候,他的心里会是怎样一种滋味?
“再严格再端方的老爸,看到已经长得比自己高,比较自己壮的儿子调皮捣蛋,耽误学习,跑去暗恋别家小姑娘的时候。他的心里都是既好气又好笑,甚至是有些欣慰的,因为这是孩子长大了的表现。虽然剧本里只说杜若对韩幼清十分好,也待他分外严格,但是,我认为杜若在内心深处是拿韩幼清当儿子看待的。”
高常安笑了,“你把剧本吃的很透。”
赵导冲着高编伸出手来,嘚瑟道:“怎么样,我就说吧!来来来,100块啊!”
高编伸手摸了摸宴灯的脑袋,转头气哼哼地掏出一百块钱拍在赵导的手心里,“哼,你就是仗着自己认识宴灯比我早。要不是你去见他那天,我老伴感冒了我没去成,今天还有你讹我的份?”
宴灯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合着这俩人早就知道他那会儿笑的用意了,这是在测试他,然后拿他打赌?
他一把抓住谢辞声的右手,俩手一起伸出去,对赵导喊:“见面分一半,拿我打赌,赵爷爷你太不仗义了!分一半分一半!”
“这可不能怪我啊!你找老高去,他之前就觉得我找你演杜若,怕是不靠谱。我被逼无奈,才跟他打这个赌的!”
高编冷笑:“呵呵,你敢说不是你给我下的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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