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人的发妻因病去世,一年后纳了吴稀的姐姐为妾。孙大人如今只吴璐一个女人,虽是妾的身份,谁都知道她乃继室。孙大人顾念亡妻,吴璐也体谅,这才一直没提名分。
“你是……”三十多岁的孙大人眯眼看沈晫,又看看吴稀,“你就是鼎鼎大名的沈晫?”
“不敢。”沈晫抬头挺身,不卑不亢道,“草民可当不得鼎鼎大名四个字。”
沈……观沈晫谈吐,孙大人若有所思:“请坐吧。今儿不凑巧,本官有案子要处理。”
“草民知道。”沈晫大大方方坐下,“草民正是为此事而来。大人觉得此案怪吗?”
“自然怪。”孙大人点点头,“买药却没给病人吃。真金白银买的药能去哪?总不能再卖掉换钱吧。本大人回来亦与仵作谈过,他道死者起码病了两三年,这得多少银子买药。”
沈晫思索片刻道:“有没有可能买药的钱是别人出的?迫使他们必须买药?”
孙大人边想边点头:“确实有这个可能。但他们既然买了药,死者没吃。药呢?你想想,这两三年隔几日便买一次药,可不是小数目啊。难道真卖钱了?倒是有这个可能。”
若死者乃妇人故意不给药吃,以致于病死。如此妇人便犯了杀夫罪,其罪当处绞刑。
吴稀不懂案件的严重性,他撇撇嘴:“如果真的卖钱,查查买家不就全知道了?”
长期的药材供应,这条线想查确实好查。孙大人欣慰看向吴稀:“不错,终于有点长进了。不止要查买家,还要查究竟是谁给这笔买药的钱。查清楚了,真相自会出现。”
孙大人当即命人去查妇人的家庭关系,能长期给钱买药的定不是外人,且有点钱。
沈晫就这样待在县衙,陪同孙大人吃了午饭。午饭刚过,孙大人又投入案件当中。店铺的账本已取来,果然在上面查到妇人买药的记录。妇人买药十分频繁,有时五六日,最短的隔日又买。孙大人见此情形拧眉不解,从药铺买药,再卖往别处真的赚钱吗?能赚多少?
好动的吴稀坐不住,吃过午饭就带着沈晫去牢里看看。隔着牢门,沈晫安抚道:“义弟,你放心,我已让流风回去安抚弟妹,不会有事的。案子应当和你们无关,别太担心。”
乔芫点点头,感激道:“多谢义兄。若非义兄及时叫来捕快,我们……”
“什么你们我们,你是我义弟,从来不是外人。”沈晫从怀里拿出油纸包递给乔芫,“折腾到现在你们也饿了吧?我带来两个馒头,先凑合着吃吧。等回去,我再请你吃大餐。”
“大餐?什么大餐?”吴稀眼睛瞬间亮了,“有没有我的份?有的吧?有的吧?”
“有,当然有。”沈晫没好气瞪吴稀,“你吴大少爷什么没吃过?至于这么馋吗?”
“你请的能和那些一样吗?”吴稀笑得像捡什么便宜似的,“你那总有新东西。”
沈晫懒得理吴稀,再和乔芫说会儿话便离开。乔芫看着他们走远,手里握着馒头。
“你这义兄真不错。”林大夫感慨道,“比有些亲兄弟还好。你啊以后有福。”
乔芫垂头看手里的馒头,心里何其感动。别人待他以诚,他自回报以真。
两人回到县衙内院,一个时辰后梁捕头带回让人无比震惊的消息。孙大人即刻升堂,案件双方再度被押上。孙大人严肃一拍惊堂木:“犯人张刘氏、张大、张二。你们可知罪!”
张刘氏三人偏头互相看看,齐声道:“禀大人,草民不知。”
“不知?好,带证人!”孙大人下令。立时有衙役将一男三女带上堂,他们跪下。
孙大人问几人身份。一男三女分别回话,其中两名女子,妇人打扮的乃张刘氏已出嫁的女儿张三娘,另一名女子是她的贴身侍女。另外一男一女皆是张刘氏同村的邻居。
买药的钱由张三娘所出,她嫁于县城的员外为妾,手里有些钱。她思虑父亲病重,特意叮嘱张刘氏按时抓药,为防阳奉阴违每次给钱都要看药铺的收据单子。然而她千算万算,没算到母亲和两位哥哥如此狠心,居然买了药也不给父亲吃。而且还一直坑骗她手里的银子。
买药的银子来路已明,众人不懂的是药去了哪。孙大人又问张刘氏的两位邻居。
两位邻居第一次上公堂,心里难免惧怕。他们把自己知道的全倒豆子般吐了出来。
待他们说完,静默。在场之人全震惊不已。谁也没想到,张刘氏买药居然是给鸡吃的?!
“也不知道她家怎么鼓捣出药材鸡,滋味不错,卖得也贵。这些年可赚了不少银子。”
“没错。不光药材鸡卖钱,蛋也卖钱。好几个铜板只能买到一个蛋,贵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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