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晫起身,接过那杯茶。低头看杯中的茶水,他眼神悠悠:“三爷,不能放过我吗?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不想会回,也不想卷入你们的斗争。就当我已经死了,不行吗?”
“不行的。”郑临微微一笑,“其实大家都知道你没死。你若真死了,朝廷不会如此安静。你得更有自知之明,你就是如此重要的人。只要你活着,朝廷就能继续保持平衡。这是你身为镇国将军府长子的责任,你也不想看见国家动荡,战乱不断吧?回去吧。”
责任……沈晫轻轻闭眼,可他根本不是真正的镇国将军府长子。他一旦回京在亲人面前铁定暴露,那时他会如何?他完全没有原主的记忆,也不知道原主是什么样的人,连装都装不了。何况他还有乔柯,还有孩子……他走了,他们怎么办?拥有再失去,不是更残忍吗?
倒掉杯里的茶,沈晫睁开眼抬头看郑临:“我拒绝。我活着,你们知道也一样。”
“呵呵呵。”郑临轻声笑,他眼眸认真望沈晫,“原以为你有改变,没想到一点没变。以前你为了六弟不顾家人反对,一意孤行。如今你为了谁?有谁在你心里比六弟还重要?”
“你不是早查清楚了?”沈晫皱眉不悦,“再问我不嫌虚伪吗?你想动他?”
“不是我想动他。”收起脸上的笑,郑临冷冽道,“而是他挡了太多人的路。你必须回京,你若不回京,有的是人想要他的命。不止父皇会派人,你的父亲镇国将军也会派人。他,包括肚子里的孩子,但凡能绊住你的东西一个都不会留。你是控制朝廷平衡的棋子,逃不掉。”
捏紧手里的杯子,沈晫心中憋着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愤愤砸碎手里的杯子,沈晫冷笑,眼神冰冷无情:“原来如此。或许当时死了是幸福也说不定,如此状况应付不来的。”
郑临以为沈晫在自嘲,只有沈晫自己知道在说谁。原主在当时干脆死掉多幸福,满怀对六翁主的爱意死去。不用面对手握大权那些人的摆弄,不用知道自己有多无能。确实很幸福啊……烂摊子全留给他!沈晫猛然伸手抓住郑临,将郑临狠狠往栏杆这边扯。
一时不查,郑临被沈晫抓个正着。后面的侍卫拔刀,欲救郑临。郑临摆手,想看沈晫要做什么。侍卫们依旧戒备,不敢有丝毫放松,无论如何不能让主子有半点损伤。
沈晫用力捏郑临的手臂,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愤怒和冰寒:“三皇子,你、你们最好不要动他。我在这个世界没什么在意的东西,只有他。若失去他,我不保证自己会做什么。我不在乎国家会怎么样,也不在意百姓怎么样。我可以回京,但你们不能动他。他是我的底线。”
【作者有话说:_(:з」∠)_回京当官,然后争权吧,看这些人还敢不敢威胁】
七十七、凭什么
“那么,你要如何阻止我们呢?”被威胁,郑临却无丝毫惧怕,更多的是跃跃欲试。
松开郑临,沈晫拍拍手姿态悠然:“在我被抓时,县太爷已将本案的公文快马加鞭送往京城,想来此刻已走出很远。待公文到京城,自然有人来接我。便不劳三爷操心。”
公文?!居然……郑临微笑整理被抓皱的衣袖:“看来你一直防着我。”
“事实证明很有必要。”沈晫不想以貌取人,但三皇子给人的感觉的确不坏,“我可是被一大帮人追杀过。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三爷的人,小心一点总无错。我不想再死一次。”
郑临点点头:“不想朝廷安宁的人,自然要杀你。凶手可能在朝廷,也可能在边境。”
“你在暗示我此事与你无关?”沈晫一笑,“我不信任何人的只言片语,我会自己查。”
“希望查到最后不会让你失望。”郑临笑得意味深长,“毕竟六弟也可能派人。”
真是无时无刻不忘挑拨。沈晫虽然觉得憋屈,却也松口气,他暂时没有性命危险。
坐回椅子,郑临端起茶喝口:“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让孙大人帮你的?据我所知,你并未暴露真实身份。完完全全用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拉拢那么多人,你确实比以前能干。”
“啊。”沈晫仔细想想事情为什么会发展至今。与其说他苦心拉拢别人,不如说别人主动找上门。比如吴稀,此人藏得最深,从一开始就不打算与他为敌,装傻扮愣也要接近。
沈晫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帮他到如此地步?不怕被牵连吗?还是已经……?!沈晫瞬间想通很多事,没人会冒着生命危险不求回报伸出援手。孙大人自然也有自己的门路,知道三爷是什么人,然后他们还是选择帮他。已上同一条船只是其一……真有野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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