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黎池就若无其事地、极其顺畅自然地转回头,继续与身边的榜眼和探花笑谈着。
待黎池都已经路过楼下街道走远了,聚集在二楼窗口的纨绔官二代们,才回过神来。
“……”
“那黎六元果真温润翩翩,君子如玉啊……”
“黎温,还说什么堂弟,人家根本就不认识你!”
“哈哈哈哈哈!吹牛吹大了?还一副看不起别人的样子,结果别人根本不认得你!”
“黎六元多半就是新一代宠臣了,黎温你么……”
“啊哈哈哈哈哈!!”
黎温遭了黎池的忽视,让他在狐朋狗友面前丢了大面子,又还被众人肆意嘲笑,羞辱得涨红了一张脸!
“那黎池目中无人!他明明认得我,我们还在一个桌上吃过一次晚饭的,结果他竟然装作不认识我!”
“才吃过一次晚饭而已啊?!人家黎六元可没将你黎温记在心上呢!见了面都不认得你,啊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桌上这些官二代不知道黎池住在黎府吗?不知道黎池与黎府是出了五服的远亲吗?
当然不是,他们都知道。有刚才这一遭,不过是闲来无聊,想和黎温逗个趣儿,玩弄他一番而已。
官二代纨绔群体内部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而黎温在这个群体里就属于九流之末,可他自己却不自知。
……
云生楼三楼,一个清静的包间里。
赵俭收回看向楼下街道的视线,将推开的窗户合上。
“和周与黎温有过节?”
跟在赵俭身边的,已经不是曾经的杨长史了。包间内侯着的是一个文士打扮的王府幕僚,“黎公子会试结束那日傍晚,回去黎府时,在黎府的角门外,与黎温有过……单方面的口角之争。”
口角之争至少是双方面的,单方面的口角之争,那就是黎池被黎温单方面辱骂了。
“哦?可还有其他事?”
“殿试前的复试那天,黎镜买回去了一支笔和一壶墨,想必是送给黎公子的。”
“嗯,可在殿试时,本王见和周用的还是他惯用的笔墨砚台,看来那一壶墨是有问题了。”
“那壶墨出自涂御史,可要在下去查查?”
“就用你手上的人去查查。”
“是,在下领命。”
赵俭手中转着茶杯,食指轻抚过杯沿。这谌青比杨蔷倒是要强几分,仅凭自己交给他的那几个人,就能做到这个地步。
……
状元游街,开始于宫壁金榜之下,将京城几条主要街道绕路走过一遍后,结束于状元的居所。
但因为黎池暂住在黎府,于是黎池建议在即将进入黎府所在街道的街道口时,就结束了这次状元游街。
三百名开道御林军骑马返回,三百名牵马的士兵也牵着马离开了。
而新科进士们在互相道别后,也各自匆匆散去。
因为今天这一天的荣耀时刻还没结束,傍晚时在礼部,还有一场专为新科进士们准备的琼林宴。
届时琼林宴上,甚至皇帝都可能会亲临。
于是新科进士们也来不及叙同年情谊、结交人脉了,这些事以后有的是时间去做,此时他们要赶紧回去为晚上的琼林宴做准备。 黎池回到黎府青朱院时,黎棋和黎湖也正一身疲倦和狼狈,像是经历过一场拉扯撕架的样子。
不过两人一见黎池回来了,立即就又精力回满,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小池子!爹看到你了!你穿着大红进士服,骑在马上的样子真好看!格外好看!”
黎棋伸出因为劳作养家而粗糙皲裂的手,拍拍黎池的肩膀。咧着嘴笑开了,眼眶微红,“我儿子,今天真好看!好看!”
而黎湖只是纯粹的兴奋,“对对!今天所有新科进士中,就你最神气十足!就你最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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