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却觑见手下面色如土,两股战战,好像天塌了似的。
我不禁失笑,想斥责说:慌什么?还有本官呢。
但刚张开口,却吐出大口鲜血,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昏迷中,我眼前不断闪过群臣攻击的言辞,挚友决绝的背影,百姓的不理解,早已知晓的命运……这世上的桩桩琐事,带着碾碎天地的力量汹涌扑来,欲将我摧毁。若我就此屈服,我将化为尘埃,湮没在历史长河中。
但来自亲人无条件的爱,却将我握在手中长期战斗的刀重新磨得无比锋利,让它足以支撑着我面对这一切压力,继续追赶我心中理想。
那么在输赢还未分晓前,我将与他战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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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提示:天选之子向你发起挑战,请问您是否应战?
我醒来时,接连下了几日的雨总算停了,窗外虹销雨霁,碧空如洗,一阵秋风拂过,单薄的衣衫不胜寒凉。
我坐起身,以掌根揉着脑袋,哑声问婢女小少爷呢?
她说昨晚我急火攻心,陷入昏迷,凌墨一直陪着我,给我喂了些汤药,清早便匆匆上朝了。
我想起那事,脑中闪过一万句脏话,不是还有两年吗?怎么招呼都不打,说提前就提前?李将军也提前病逝,这他妈怎么打?
喂,110吗?这里有人胡乱开挂,能不能管管?
我烦得太阳穴突突直跳,针扎似得疼,唤婢女按摩,边听手下汇报情况。
原来夏人袭击的消息传来,朝中态度分两派,一派认为夏梁长期作战,围城之举也曾有过,如今只是故摆疑阵,况樊州三面环水,易守难攻,不足为惧,另一派则希望我亲自出征。
上书的奏折有十几本,都是催我上阵的。
由于我昏迷不醒,小皇帝不敢擅自决定,但他不愿我走,于是凌墨自请去前线时他立马答应了……
我挥手叫停,嫌弃地让她倒茶。
活太差,比凌墨差远了。
我倒真被他骗过去了。原来他早已猜出我决定亲自上阵督战,每回都问,又不追问是他的老套路了,声东击西,让我提心又吊胆,以为自己瞒得很好,他则决定替我出征。
手下接着讲道,调遣的将领尚未赶到,巧的是,恰逢副宰相远行访友,危机关头暂代守将指挥作战,抵挡敌军。
我本严肃地喝着茶,气氛凝重,闻言噗得一声全喷了出来,呛得直咳,边咳还边笑。
有他在我便放心了,参政是出了名的硬骨头,就是打到只剩一人也不会投降的。
而且这小子常在朝上骂我专权独断,骄奢淫逸,我因抓不到他把柄只能忍着,一想到他在受苦,我就好开心啊。
又听闻心腹今夜便回来,我心情舒畅,吩咐婢女在府上设宴,请刘钧做客,再让她备些点心,便独坐桌前琢磨着。
吉尔格勒派兵围城在过去也有不少次,均没产生太大危机。加之东,西路也有战场,在兵力分配上捉襟见肘,因此在摸不透他的意图的情况下,谁也不敢调走全部兵力救援中路。
东路中路西路,哪路都得守,哪路都不能破。
现今能调去的兵力算上老弱病残也就五六万,凌墨的黑羽军有一万,素质高点,夏人那边还有骑兵源源不断地赶来增援。
我手指敲击桌面,正焦躁地想着,刘钧到了。
我虽瞧不起他,表面却称兄道弟,极为热情。眼下危难当头,我须巩固感情,离开前确保这货不会临时叛变,便堆满笑容,殷勤地请他坐下喝酒,酒过三巡,与他说道:“刘兄先前多报军饷,不过小事罢了,不值得提。以兄长惊世之才,小弟也认为朝廷那点俸禄实在不够。”
他信以为真,受宠若惊,连连道还是多谢丞相。
我笑道:“你我兄弟相称即可,小弟已向圣上汇报兄长功绩,圣上龙颜大悦,赏赐这对玉麒麟,及珠宝给兄长,盼望兄长能为大梁再立战功。”
他看着那满箱的金银财宝,满面惊诧,呆呆问道:“这,这是圣上赏的?”
我说那还有假?
话刚说完,却见一个五大三粗,雄壮魁梧的汉子,竟涕泗横流,望东含泪而拜,哽咽道谢陛下隆恩。
太夸张了吧。
我对猛男落泪毫无波动,既不梨花带雨,也不凄艳动人,便假惺惺地安慰说圣上其实很重视刘将军,对将军寄予厚望云云,他感动非常,声泪俱下,发誓为国尽忠,死而后已。
三杯两盏过后,我们便兴致勃勃地去了男人之间巩固友谊的重要场所——妓院。
并不是我想去,只是为了应酬不得不去。
男人嘛,一起喝过酒并不能说明什么,只有一起嫖过妓,才会产生一种微妙的惺惺相惜之感,真心把彼此当兄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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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