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程度,已经可以越狱吧?
我目瞪口呆,声音抖得厉害:“你越狱了?皇上知道吗?你是自己来还是带兵来的?阿涉呢?我让他看好你的!”
私自调兵可算谋逆大罪,这小子没这么疯吧?不会吧,他虽然疯,但不至于这么疯吧?
他不理我,任由我七上八下地乱猜,粗暴地捏起我的下颚,鹰隼般锐利的视线刮在我脸上,审视片刻,目光在脖颈那处被秦溪炎啃出的吻痕停住,眼神越发阴鸷。
那边秦溪炎见了他,漂亮的眼里战意涌动,跃跃欲试地按住腰间精致华贵、被血染得暗红的窄刀,不服气道:“你来的正好!上次输给你,这次我要赢回来!”
我头疼不已,亲兄弟间哪能动刀动枪?小外甥不懂事,凌墨身为哥哥,是不会搭理这种幼稚的挑衅的。
凌墨:“放马过来。”
“……”
我急得不行,拉着他小声劝道:“你这是做什么?跟弟弟好好说话!你是大的,要让着小……”
话未说完,便被他猝然推出去,语气急躁,动作却轻柔。
“安静跪着,不许说话。”
“他明明……”
“再说一个字我血洗了京师!”
我看着他长大,却是头次见他流露出焦躁的情绪,回想上次他对我极为热情也是见到亲弟弟后的变化,果然接近孪生弟弟会影响他的情绪。
这小子向来说到做到,我迫于威胁不敢说话,只好换拉扯着秦溪炎衣摆拼命摇头。他大概以为我又想替凌墨求情,烦躁地甩开我,在我额头狠狠一点,将我戳出去,怒道:“老实跪着!你没听懂吗?”
说罢抬起手中刀锋,迎上三尺青光。
刀剑相撞,发出锵然巨响,裂石穿云,杀气直奔云霄,吹得我衣袖翻动,这下不用他们提醒,我也乖乖躲到最远处。
呵呵,我算是看出来了。
这两兄弟,都是一个德行。花前月下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我都被吉尔格勒欺负成这样了,他们还只顾打架。
但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我来时便吩咐小玉告知他们事情经过,而目前情况是:凌墨不想让我上前线,秦溪炎也不想让我走,我好不容易骗过小的,摁住大的,若他俩联合起来我还跑得了吗?并不能。
那么……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于是我趁他们专注打架无法分心时,慢慢贴至墙根,对着小玉眼神示意,在她掩护下悄然挪至院门,行李都没敢拿,沿着后山小路,拔腿就跑。
刚跑出不多远,便听身后那震彻山谷的刀剑声偃旗息鼓,心说不好,怕他们阻拦,先抹去脚印,见路旁有棵粗壮的梧桐树,枝叶繁茂,金灿灿的落叶铺满行路,便匆匆躲至树后。
刚藏好,便听有脚步声传来,靴底踩断过枯枝发出清脆的声响,在面前路段停下。
不知是不是错觉,仿佛身周空气都紧张起来。
金黄的梧桐叶无风自落,垂直坠到我肩头,我大气都不敢喘,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脚步声总算行远,我朝外探头望去,但见碧空如洗,天高云淡,杂草间踏出的无人小路上并没有那一红一黑的身影。
我软软靠着那棵老树,长长吁了一口气,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紧张得大腿都在发抖。
一个我都很难应付,两个还不要了我的命?
更何况他们都那样关心我,定会不肯让我冒险。
秋风簌簌,更多焦黄落叶随风飘逝,飘向湛蓝青空,飘至我的肩头,发梢。我出神望着那落叶离枝后,如蝴蝶般渐渐飘远,喃喃道:“吓死我了,两个小混蛋……”
“你说谁是小混蛋?”
我惊恐地抬眸,冷不丁地对上那双凌厉漂亮的眼睛,张扬霸道的红衣,吓得心跳骤停,颤抖指着他,哆哆嗦嗦道:“你你你……”
他面上笑盈盈的,极其温柔地问:“是我吗?”
我恢复冷静,边飞速想着对策,边慢腾腾地往后挪着,赔笑道:“当然不是啦!我说的是,是……”
“那就是我了?”
凉飕飕的声音自身后飘忽传来,如同惊雷炸响,我登时魂飞魄散,两腿发软,若不是被凌墨提着,早吓得跌倒在地。
他们走路都没声音吗?!
面对如此局面,我恨不得自己马上晕过去,但我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只得硬着头皮从凌墨手里挣脱出来,干咳两声,对着弟弟解释道:“溪炎,我不是故意瞒你,只是我知道你就是我找寻多年的小外甥时,夏国已经……”
他愣住:“我是你外甥?”
什么?原来他还不知道吗?
由于我已讲过那故事,他很快便明白了事情始末,戳着我额头笑嘻嘻道:“好啊你,难怪你突然对我很好,给我做宵夜,看我的眼神都变了,还说回来要给我当牛做马,我还当你转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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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