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这就去给你做些易装的带走!”刘氏难得擅自做了回主,看的锦绣好笑又温暖,这妇人就是这般疼爱她的,让她又是沉沦,又是逃避,想来,这个娘亲早逝的青年,也会如此吧。
锦绣搭眼看去,果不其然变看见斡勒纳郁僵直着身体,眼眶泛红的模样,若不是看着斡勒纳郁头上那高束的金冠,锦绣还真想揉他两下脑顶的黑发,继而再感叹一下,都是没娘的孩子啊....
“婶子真好....”斡勒纳郁声音有些哑,却还竭力的想维持形象,他坐在椅子上仰起头,看着比他高了许多的刘氏道“同我娘一样,都是这般贤淑温柔,对我极好....”
看着刘氏要涌出的泪,他却是笑了,只是他不知道他笑的多难看罢了“我能不能厚着脸皮,再让婶子给我包些烈酒?草原上夜里冷,方才我有些食髄滋味....”
他这么一说,刘氏却再也忍不住了,胡乱的点了点头,便捂着眼睛跑了出去,月生无奈又宠溺的摇了摇头,搬起装脏碗碟的木盆而后便匆匆追了出去。
直到刘氏的身影已经淹没在风雪里,斡勒纳郁这才苦笑着转身望向锦绣“对不住,锦....”他知道锦绣不在意,可他却想唠叨唠叨,许是今日的偶然相聚太过温暖,太过让他留恋,这个总是挺直了脊梁的青年,此时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孤独与脆弱。
“无碍的,我知道,我懂....”只是这么一句话,便让这个昔日西梁的智者,今日西梁王忙不迭的伸手捂住了眼仰起了头。
看不见的时候,耳朵便会格外灵敏,就好比此时,锦绣那略带清冽薄凉的声音都变得十分温暖,斡勒纳郁只听见她说
“你喜欢,便将这儿当成你的家吧,若你想来,我便让阿大阿二带着轿撵去接你,左右不过一个芒山,你多穿点儿,多喝点酒,一会儿就到了....”
锦绣说的随意有趣,霎时让方才还有些泪流的斡勒纳郁噗嗤笑出了声,一旁的陈江流见她如此无视自己也不气,只是有些无奈罢了,摇了摇头,与身旁的梁慕对视一眼,却发现对方眼中也盛满了与自己一般无二的宠溺笑意。 偏院书房,静逸依旧,虽说没有对任何人做限制,但是大家都出奇默契,每每拿完自己要看的书籍都会离去,不会在这个房间过久逗留。
若是锦绣在时,自然又是另当别论,是以这屋子除了神似锦绣的清冷,便只有香炉中熏染的稳重檀香。
城墙外飘摇的炊烟不曾停下,也不知是城外的西梁兵在做饭亦或是在烤火,但此时的他们,却不是锦绣他们去在意的了。
锦绣为首,大步走在前头,身后跟着一脸掩饰不住喜色的斡勒纳郁,金甲不在,再配上他这副发自真心丝毫不加掩饰的笑容,倒似邻家可亲的哥哥一般。
在他身侧的是一脸神色复杂的陈江流,好似解脱了什么,又好似背负了什么。
虽然让两位青年变成如此模样是锦绣一手促成,可她却无一丝愧疚,她不过是给了选择,一手推动了,做了对眼下情形最有利的选择罢了。
至于旁人心中会想什么就不是她能掌控的了,但是她心知,人总是要成长的,有些现实也早晚都要面对,就好比陈江流一般。
暮色已经归晴,院中却是已经落了寸高厚的雪堆,推开书房木门的时候,还有几许顺着风落进了书房内的木质地板上,锦绣眉头挑了挑,随后侧身做请,将身后二位让了进去,自己却是熟门熟路的捡柴生起炉火。
陈江流见此脚步顿了一顿,见锦绣挺拔如松的脊背还是轻声一叹招呼着斡勒纳郁坐在矮几上,熟门熟路的打开矮几边的暗格挑出一罐闻来味道颇重的茶叶添进茶壶里,拿起三个杯子放置在桌边,这才悠悠一叹,带着几分嘲讽道
“以后这一亩三分地儿,我便与自立为王无异了!”
他这话逗的斡勒纳郁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全没有往日深沉冷静的模样“陈兄用这般幽怨的口气说这样的话,少不得拉一些仇恨!”斡勒纳郁摆弄着桌上纯色白瓷杯,饶有兴致
“这青牛村城墙高有三丈,又有掺了东西的足够烫死人的护城河水,村内有良田百亩,即便是没有兵力,死守也可保无忧。我麾下十万将要破这城墙也要付出一些代价,陈兄又有什么好忧愁的呢,此等易守难攻之地,可是求都求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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