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在温禅脑子极快的过了一遍,下意识的去找破绽。
然而却没有破绽,试想梅妃这样得宠的妃子,贴身大宫女地位在后宫必然也相当高,有什么事能让她亲自出宫操办?她身边带的那个小宫女十成十就是梅妃自己。
外宫的侍卫极少有见过内宫的宫人,更别说是后宫妃子,是以就算梅妃不会易容,她只需要避过内宫的人,换身衣裳,再拿张旁人的牌子,就可以大摇大摆的出宫了。
温悦想表达的意思就是,他看见了梅妃跟钟文亭有来往,而他又怀疑梅妃是派出刺客的幕后凶手的帮凶,一下子给梅妃扣了两顶大帽子。
一是谋害皇嗣,二是不贞皇帝。
任何一条都足够诛九族。
其实温禅也有怀疑梅妃跟钟家的联系,只是他的手还伸不进后宫,所以没有找到直接证据和依据,不能凭感觉就确定,本来计划着今日圣上不在皇宫,他冒险去试一试梅妃的口风。
可温悦比较走运,他直接撞见了梅妃跟钟文亭来往,然后跑来告诉了他,直接给他省了一个大麻烦。
温悦见温禅没有任何质疑的就相信了,内心升起一股满足,“你先别急着去查梅妃,贸然动手只会引火上身。”
温禅回过神来,有些怔愣的点头。
温悦看他这神情,只以为他是个傻的,微微叹一口气道,“老九,你也不必害怕,他们这次刺杀没成功,想必不敢再轻举妄动,而梅妃那边,我会想办法让母后牵制住她,让她自顾不暇,你先好好把伤养好,加强守卫。”
“我只有一个问题。”温禅沉吟良久,而后问道,“你为什么突然帮我?”
虽说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可温禅自认为现在的他不管从那个方面看都很惨:没有母族势力,刚受了伤差点丧命,文武则是连圣上都放弃的废材,既不是有利可图,也没有威胁。
温悦若真的不安好心,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他听了问题后,神色一僵,而后略有些别扭道,“怎么说……我们也是兄弟,虽然你平时又懒又笨,看起来跟我们一点也不相似,可到底也是姓温的,我身为太子……”
说到此处,他停了一停,继续道,“若连兄弟都护不住,往后又如何能护住整个西凉的子民。”
温禅黑眸一动,闪出微弱的光芒,仔细将温悦的神情看了一遍,可以确认——他没有撒谎。
他是活过一辈子的老骨头,前世当了皇帝之后被磨练得极其厉害,有些时候朝堂上一个官员微弱的神情,他就能猜出那个官员接下来要参什么奏折。
而看温悦的神色,自然纯粹,找不出半点虚假。
他向温悦谢别之后,下了马车,发现自己在之前上马车的位置,琴棋书画还在原地等着。
他习惯性的抬头看一眼太阳,金光普照,整个天空的云朵都被染上光。
也许温悦更适合做皇帝,至少要比他适合,温禅默默想。
害怕梁宴北等急,再加上自己也饿得不行,温禅马不停蹄的赶往和悦楼,马车照例是停在空旷的地方,他徒步走到楼门口。
还没走近时,就发现门口聚着一大堆人,对着楼里面指指点点,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温禅心中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脚步加快了一些。
他有些着急的挤开人群。
原本站着的人被这样突然推开,不免骂骂咧咧,然刚出口一半的话看见是温禅,立即又给吞回去,一连退了好些步,惊动了不少人。
先前钟文晋那一闹,和悦楼这一带有不少人见过九殿下本尊的尊容,眼下又看见了,自然是能避多远避多远。
周围的人让开不少,也让温禅轻而易举的站到和悦楼门口,往里一看,先入眼的就是一地的狼藉,汤水饭菜扣在地上。
梁宴北和谢昭雪站在一旁,面上都是冷漠的神色,而钟文晋则是不同,他气得脸红脖子粗,整张脸扭曲起来,丑得惊人。
然后就听他骂道,“猪山大当家,就算你是猪精猪仙,老子今天也要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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