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重华微怔刹那,连忙侧过身形,双颊却已泛白一片。
“算世子一份什么?”风重华强做镇静。
“报仇啊!”韩辰手指越过棋秤,落在风重华的袖间,轻轻摩挲着粗麻丧服,“安陆伯府连我母姑护卫之人都敢逼死,等于不将皇家放在眼中。身为皇家一份子,我岂能坐视不理?”他扬眉轻笑,了满身傲气,“你说,是要安陆伯府抄家灭族?还是千里流放?又或者绫迟?”
“什……什么……”风重华喃喃失神,唇色苍白。
“你想要他们怎么死?他们就能怎么死!只要你一句话……”韩辰眼眸深凛,从风重华脸上掠过,堂内紫述香飘浮,幽香暗送。窗外雨丝如晦,倒映在她流光溢彩的眸中。
而后,他轻轻俯在她耳旁,吐气如丝:“文氏在哪……”
“她不在……”风重华的手好似不稳了,白子砰的一下掉落在棋秤上。一声轻响后,她蓦地清醒,脸色骇然。
正堂里一片死寂。
空气中,仿佛有撕帛之声传来,又如同瓷器秞面碎裂。
风重华只觉得头皮发麻,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韩辰却是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好像根本就没看到面前人的惊慌,他的眸子似乎只专注于棋秤上。
片刻,再落一子。
“该你了。”
有美如斯,如砌如磋,如琢如磨。善戏谑兮,犹以为好。此时有美却无酒,真真是扫兴。
韩辰倏然抬眸,寒光乍现。
藏在阴影中的八斤微微点头,片刻翻窗而出。
只听得一声闷哼传来,而后就寂静了。
韩辰抬眼看了看风重华,突生怅惘寂寞之感。
父亲荒唐,祖母无知,舅舅又位低官微,虽是有周氏和衍圣公这两门亲戚,却是远之又远。
将来如果没人帮她,想必她也就在乡野中渡过一生了。
又或者投奔舅舅。
他看着掩在粗麻袖中那双纤纤玉指,长长叹了口气。
生母还在,她却要为别人服丧,这是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想到这里,韩辰声音不觉放低:“风姑娘,我想要你身上一样东西。”
风重华还未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连抖纤浓羽睫,颤声道:“要什么?”她甚至都没发觉此时韩辰对她的称呼已由县君变成了风姑娘。
捕捉到她的神色,韩辰眸中的凌厉之色稍减,泛起了戏谑:“要你这条命。”
檐下风起,秋雨簌簌,带来彻骨的清寒。
小剧场:捕捉到她的神色,韩辰眸中的凌厉之色稍减:“要你这条命。”
“啊?”风重华倏忽抬眸,大惊失色。
说时那时快,只听得噗的一声,一把尖刀没入了风重华胸前。
瞧瞧,你们不收藏不放书架,这就是风重华的命运!!!!你们忍心吗?求放书架啊。 要她的命?
风重华只觉得如坠寒潭,周身明明寒彻透骨,却偏偏大汗淋漓。
她惊慌抬眸,双眉紧蹙:“世子……”
韩辰起身,缓缓立在窗前,手指弹了弹养在盆中的水仙,星眸落在窗外连天雨幕中。
晨起的寒风撩起了衣袍,袖底一片冰凉。
身后一片沉寂,只余轻微呼吸声。
风重华不想死,她想活下去,快快乐乐地活下去。她需要抓住机会,哪怕这机会稍纵即逝:“世子几时要?”
韩辰却笑了。
这话说得极有技巧,不是问他要不要,而是问他几时要。
“该要时要。”说了这句话他转过身,自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递到风重华手中。
风重华惊愕抬眸,四目相触时,她慌然避开。
可韩辰却不许她避开,修长手指紧紧扣住她下颌,令她对上自己的目光:“聪明如你,当知我此行多险。所以,你的命就先寄在你这里,等我回来再取。”
52书库推荐浏览: